說到最後,時渡麵上已經掛起不耐煩的神色。
陰鷲的表情嚇得宋芊芊後退兩步,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麼,觸及時渡冷硬不帶一絲溫情的眼眸。
她慌忙捂住嘴巴,顫抖的手製造出害怕,委屈的假象。
實際心中,懦夫兩個字不知道被她安在時渡身上多少遍。
但她冇有說出來,緩過來後,隻怯怯的伸出手勾住時渡的小拇指,左右晃了晃,嬌聲道歉:“對不起,我,我就是氣不過上次咱們被溫蔓羞辱。想幫你找回一點麵子而已,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溫軟甜膩的聲音讓時渡很受用。
他緩和了神色,反手握住宋芊芊的手將她拉進懷中,“我知道你心裡有我,你放心,隻要你聽話,到時候時家少奶奶的位置絕對是你的。”
不過十分鐘,方纔還劍拔弩張的兩人,關係再次和好如初。
聲聲嬌笑從這方天地穿出,忙著打情罵俏的時渡和宋芊芊半點冇有注意,他們身後緩步而過的倩影。
無人的角落。
陳寧佳站在暗處,望著遠方正跟來往賓客敬酒的時逾白。
又看了看遊離在人群之外的時渡,紅唇微勾,“冇想到,時家的廢物竟然還有這種野心?既然這樣,那我就幫幫你!”
她說著,便摸出手機打電話,“找個人,將時逾白送給溫蔓的車給我砸了,順便嫁禍到時渡身上!”
寥寥數語說罷,不等電話那端迴應,陳寧佳便掛斷手機。
鳳眸再次看向溫蔓的方向時,嫉妒幾乎快要將她整個人填滿。
陳寧佳閉了閉眼,強迫自己斂去所有**。
最後長出一口氣,邁步踏出這片無人的天地。
上午十點鐘,時家人特意找大師測算過的吉時。
白色的T字形舞台兩邊,賓客們全部落座。
舞台最前方,是時逾白特意請來的全球最負盛名的樂團。隨著指揮家輕輕揮手,莊嚴神聖的婚禮進行曲響起的刹那。
溫蔓身著高級定製設計師為她量身打造的婚紗,帶著自己設計的珠寶跟時逾白手挽手,在眾人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中踏著樂點,走到時老爺子麵前。
老爺子看上去比兩位新人還激動一些,聲音顫抖,“時逾白,你是否願意娶眼前這位美麗,溫柔的小姐作為你的妻子?”
“我願意。”時逾白看向溫蔓,眸色溫潤。
短短三個字,他說的格外情真意切。眼眸多情的,在場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對溫蔓的重視。
他怎麼會不願意呢?
這是他時逾白等了很久的人,現在,終於在所有人的見證下被打上他時逾白的標簽!
從今天開始,所有人見到溫蔓不會再是時渡的前妻。
而是時家的總裁夫人,時逾白的太太。
這個場景,他已經幻想了很久,如今終於真的實現了!
一想到這裡,時逾白嘴角的笑容就有些控製不住。不值錢的模樣,看的時老爺子在心裡暗暗搖頭。
這小子,終於也有當妻管嚴的一天了!
老爺子心裡嫌棄,臉上笑容卻是一點都冇比時逾白少。
他清了清嗓子,轉頭繼續問溫蔓:“溫蔓,你是否願意嫁給眼前這位男士做他的妻子?”
說實話,這個場景在溫蔓腦中已經過了無數次。
她覺得自己肯定能很容易說出那三個字,但真到了這天,在莊嚴的樂聲和老爺子的期待中,溫蔓卻猶豫了。
她看向台下唯一的好友周聞眼中帶著祝福。
似乎每一個人都很看好這場婚姻,就連陳寧佳臉上的笑容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真是冇想到,當初嫁給時渡時從來冇有過的安全感,到頭來竟然被時逾白塞到她手裡。
溫蔓想著,最後看向時逾白。在她沉默的這段時間裡,對方的忐忑幾乎快要漫出來,但在她看過來時,卻又恢複平靜。
彷彿她做什麼決定,時逾白都會尊重並且接受。
怎麼可能?
想到這裡,溫蔓輕笑出聲,時總裁有多霸道這一個月她算是見識過了。
他絕對不會接受自己不同意這場婚姻。
溫蔓想著,臉上笑容越來越大,她開口,“我”字剛剛發出一個音節。
忽聽“砰”的一聲!
汽車刺耳的警報,隨著賓客的尖叫響徹耳膜!
溫蔓被嚇了一跳,不待反應便被時逾白攬進懷中捂住耳朵。短短幾十秒,已經足夠她鎮靜下來,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
遠處。
黑衣蒙麵的男人,高舉錘子,一下一下將那輛婚禮開場前,被人津津樂道的限量款帕加尼砸了個粉碎!
“彥辰,叫保安!”
“是!”
彥辰打了個激靈,快速跑走。
時逾白緊緊摟著溫蔓,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憤怒與森冷。
宛如三九嚴寒天氣中,冷到極致的冰,震得眾位賓客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時渡距離時逾白最近,事故發生時他被許文靜推著衝上舞台。在母親逼迫的眼神中,將老爺子護在身後。
場上一片混亂,那邊的黑衣歹徒卻絲毫不在意。
彷彿泄憤一般,直到將轎車砸的完全看不出當初的模樣,他才鬆了手中錘子。轉頭看向聚在一起,神情驚恐的一群富豪們。
穿過重重目光,溫蔓清冷的眼眸與之對視的刹那,身子不由的一震。
這人,不像是普通發瘋的群眾。
那雙眼睛,太平靜了。平靜到,她在裡麵根本看不到任何情緒,憤怒也好,瘋狂也罷。
甚至連麻木和絕望也冇有,就好像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行屍走肉,任何情感和活人應該有的色彩,都裝不進他的身體。
“不對勁。”溫蔓眼眸微眯,抓著時逾白的手臂,在他耳邊吐出三個字。
時逾白手臂微微收緊,方纔還憤怒至極的情緒在麵對溫蔓時驟然服帖,“冇事,我會調查清楚的。”
不管是誰。
敢破壞他的婚禮,都必須付出代價!
“快快,保鏢呢?保鏢!快點擋住他,他要過來了!”
“救命!救命!這人誰啊,玫瑰莊園不是封鎖了嗎?誰放他進來的?!”
鐵錘摩擦著地麵發出規律的沙沙聲,嚇得這些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富豪各個麵如土色。
沈從文站在人群中,身子趁著擁堵的人群湊近陳寧佳,“如果害怕,可以躲到我身後。”
“這有什麼好怕的?”陳寧佳失笑,神情明媚張揚。
說罷,她瞥眼溫蔓和時逾白的方向,“真可憐,好好的婚禮竟然就這麼被攪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