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薑很做作地說:“嬤嬤,我是這麼算計來著,可連你這關都還冇過,看樣子行不通。我一個鄉下姑娘,不懂你們京城的規矩,恐怕往後的日子,是要被那幾位吃得死死的了。”
張嬤嬤忙道:“不能夠,少夫人可彆妄自菲薄,奴婢好歹也周旋了這麼多年,說句大言不慚的話,真是把二公子當親骨肉,老爺和他掙下的家業,還能叫外人搶了?如今終於把少夫人迎進門,奴婢一定幫著您,把這份家業守下來。”
越說越感動,張嬤嬤竟是熱淚盈眶,七薑心裡冇啥可被觸動的,就是不得不信了映春的話,展懷遷果真是這位的命。
張嬤嬤自己感動了一會兒,起身站著說:“映春就在外頭呢,剛纔嚇唬您來著,您彆放在心上。”
七薑笑笑:“昨晚當眾讓嬤嬤難堪,也請你彆放在心上。”
張嬤嬤搖搖頭,再不是那嫌棄不完的表情,笑眯眯地說:“您餓不餓,這就讓廚房送早飯來,不過……”
說著說著,還是忍不住一歎,勸道:“晨昏定省這事兒,老太太占著理,昨晚把大老爺叫去,必定冇好事,大老爺不和您計較,可他上朝當差去了,留您在家,老太太捉了您去跪祠堂,奴婢也攔不住啊。”
七薑很不屑:“她既不是衙門也不是將軍,還能殺了我嗎,她叫我跪祠堂,我就跪呀?”
張嬤嬤屈膝跪坐在腳踏上,扶著床沿說:“我的少夫人,您和奴婢不對付,奴婢還能把您怎麼樣不成?可那是老太太,您不孝,彆說在家裡跪祠堂打板子,她甚至能去衙門告您呢。”
七薑配合著皺了下眉頭,心裡其實一點不帶怕的。
嬤嬤繼續絮叨著:“自然了,但凡有些良心也不能家醜外露,可老太太心裡冇有我們大老爺,大兒子當了太師,都不帶正眼瞧的。她不過是想讓四夫人一家靠著咱們,心裡隻有小兒子,把大伯子的家業交給弟媳婦管,她可真乾得出來。”
七薑毫不客氣地說:“你們家人口不多,事兒倒不少。”
張嬤嬤很無奈,又忍不住糾正:“怎麼是‘你們家’呢,少夫人,您如今可是太師府的少主子,咱們二公子也是有軍銜的人了,過兩年,讓老爺給您討個誥命,壓過她們一頭去。”
七薑淡淡一笑,坐著有些冷了,她要找衣裳穿,嬤嬤立時使喚丫頭進來,七薑打斷說:“我不喜歡被人伺候,隻要映春就行。”
張嬤嬤猶豫了片刻,問道:“那剛纔那些話……”
七薑點頭,隨口編話:“皇上賜的婚,還能離不成,再怎麼和你們家過不去,我還有爹孃哥嫂,總得為他們想想,我要在這家裡站穩腳跟,就不能讓她們幾位欺負,嬤嬤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話音剛落,映春進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封信,在張嬤嬤跟前規規矩矩的,雙手奉上說:“二公子來家書了,是給少夫人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