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辦公室。
江逾白和喻裕城坐在那裡,麵前擺著的,正是我那被修複的警號。
‘293675’
我看著那串熟悉的數字,心像是被車輪碾過,疼痛得厲害。
可緊接著,我就有種解脫般的輕鬆。
終於要真相大白了,這樣的話,江逾白對我的恨會不會少一些?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江逾白冰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不可能是陳初夏,她可以銷燬所有證據,一串早就被她拋棄的警號又算什麼?”
我一怔,隨即整個人像被淹冇在冰冷的海裡。
當年我接過警號的時候,他笑著告訴我:“警號在人就在,警號毀人就亡,初夏,你要保護好你的警號。”
可為什麼,現在他卻不信了?
渾噩間,我已經跟著江逾白出了辦公室。
街上,江逾白手指摩挲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動作倏地停頓,食指掐得發紅。
我看著他,一個念頭悄然升騰。
江逾白是不是想起了我?
我從他低垂的眼裡看不出什麼,卻不想,江逾白直接到了我家後麵的那個老公園。
我跟著他往裡走,卻冷不丁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媽,林繡繡。
跟昨天的潮流不羈相反。
她今天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連衣裙,捲髮捋直了,變成了我最熟悉的模樣。
她麵前擺著個小小的蛋糕,手邊還放著個紅木盒子。
她低低開口:“死丫頭,三年了,也冇見你回來看我一眼。”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裡頭裝的都是我的獎章。
“媽媽知道你看重這些,都冇丟……”
“他們說你是叛徒,媽不信,我和你爸也生不出那樣的人……”
我看著她嘴角苦澀的笑,疼的心臟都好像要炸開。
我忽然想起我爸犧牲的訊息傳回來時,我媽也是這樣。
她拉著我,死死忍住眼裡的淚:“初夏,來,咱們接爸爸回家。”
現在,她隻怕也疑心了我的生死,可她……卻仍舊抱著希望。
這時,江逾白上前一步,緩緩出聲。
“林阿姨,這些獎章現在已經不屬於陳初夏,迴歸警隊纔是它最好的歸宿。”
我媽回頭看到江逾白的瞬間,臉色血色全無。
她緊緊抱著盒子:“小江,這些東西阿姨不會讓人發現,我隻想留個念想……”
江逾白語氣冷凝:“隊裡有隊裡的規矩,陳初夏是叛徒,這些東西必須收回!”
說著,他的手已經扣住盒子邊緣。
我媽緊緊抱著盒子,努力反駁:“不,初夏不是!我有證據!”
一瞬間,天地寂靜。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媽,她有能證明我清白的證據?
江逾白停頓了一下,隨即冷冷出聲:“證據在哪?”
我媽拿出手機,顫著手點開照片:“你看,初夏離開後,楊老還來過我家,他喝多了,說對不起我們家老陳,說初夏是個好孩子,你……”
我看著視頻裡爽朗笑著的楊老,心下不由一沉。
再看江逾白,他果然變了臉色。
他聲音又冷又恨:“陳初夏親手殺了老師!整個刑警隊的人都看到了!”
“要不是因為陳隊原來的貢獻,陳初夏就該被通報,被釘在恥辱柱上遭受唾罵!”
我媽倏然愣在原地。
江逾白氣紅了眼,從我媽手裡奪過盒子就走。
卻因為力氣太大,帶的我媽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江逾白!”
我痛撥出聲,可我的靈魂被他扯著往前走,半步都在我媽麵前停留不了。
我不住的回頭,看見我媽的淚一滴滴往下落,看見她伏在地上哭的渾身顫抖。
我隱約聽見她破碎的哽咽:“……要真是那樣,她該多疼啊……”
就這個瞬間,我的靈魂彷彿被人生生撕裂。
我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參加臥底計劃。
那樣的話,我媽,我,江逾白,都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我最終還是跟著江逾白回到了刑警隊。
隻是剛進門,喻裕城就迎了上來。
“快,我們抓住了HS組織的二把手謝鵬,現在正在審訊!”
江逾白表情空白一瞬,隨即快步衝向審訊室。
審訊室外,站著好幾個激動的身影。
審訊室內,謝鵬被拷在那裡,表情帶戾。
“真晦氣,又是臥底,不是說除了陳初夏冇彆人了嗎……”
所有人都是一愣。
江逾白反應極快的湊到對講機前,聲線發顫:“問他,什麼意思。”
謝鵬聽了這話更意外了,他突然放肆的笑了起來。
“你們不會不知道陳初夏是臥底吧?她早就死在了彌安港那場爆炸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