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喘著粗氣,到底是把情緒穩定下來了。
遣退了所有人,連慶陽郡主也被叫出去後,長公主才幽幽問向端王:“什麼事?”
端王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皇姐也知道,王妃之位一直是個空缺,本王聽陛下的意思,是要在中秋宮宴上為本王則妃。依皇姐看,本王該如何退拒這場婚事?”
長公主挑眉,“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成親了。怎麼,是擔心被有心之人利用?”
“豈是擔心那麼簡單?”端王歎道:“據說是謝燼與陛下在禦書房商談兩個時辰後,陛下忽然興起,提出來的。”
“哼!”長公主玉手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又是謝燼!皇兄何時才能看清事態,斬殺謝燼,為天下除害!”
“皇姐慎言。”端王並非信不過長公主對謝燼的恨意,隻是隔牆有耳,他謹慎慣了,擔心謝燼的魔爪無處不在。
“那你是如何想的?是有人選了,還是想光棍一個?”長公主也很識相的閉了嘴,轉而問道。
端王眸色幽深,不知為何,腦海裡竟總被那驚鴻一瞥給霸占著。
“至今尚無人選,但朝局皇姐也知道,分不清敵我,實在難以斷定還有誰人不聽信與謝燼。”
長公主捏了捏太陽穴,“既然事情躲不過,我倒是想到一人。”
她忽而太後與端王四目相對,“你覺得謝太傅如何?”
“謝太傅?”端王眼神漸漸清明起來,“皇姐是說,謝太傅家的嫡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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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七上八下的心情薑月憐自當不瞭解。
她悠哉悠哉吃完晚膳,為了能儘快喊出動聽的聲音,在夜裡,找謝燼撩了撩治療的事。
這一撩啊,又是小半個夜過去。
許是體力都被耗儘,暫時冇什麼煩心事,在中秋宮宴之前,她每天都睡的極好。
皮膚狀態也達到了巔峰。
薑月憐穿上謝燼不知在哪弄的一身雀羽霓裳裙,用一身暗紫色的披風將自己裹了個嚴實,趁著夕陽尚未落山時,登上了馬車。
謝燼早她一步進宮,畢竟首輔嘛,能力大責任也大。
這些薑月憐都不在意。
不是在治療的時候,他愛去哪裡去哪裡,最好不要和她呼吸同一平方米的空氣纔好呢。
殊不知謝燼今日做的所有事,聽到的所有話,都是關於她的。
皇宮內一處偏僻的小殿內,謝燼悠哉地坐在椅子上,手指來來回回地把玩著一個小冊子。
上麵記載了近日從江南進京的所有人名。
包括簡易生平。
尤其是與薑月憐有過交集,或者和賀家有過淵源的,都被暗衛所收集記錄在冊。
看著其中幾個名字上畫的紅色硃砂圓圈,謝燼眼底有冰峰湧動。
“這位趙什麼曾經求娶過夫人?”
暗衛頭皮發麻地拱了拱手,“根據查到的訊息,趙虎的確對夫人情根深——窮追不捨!”
房間內的空氣驟然降低,暗衛冷汗淋漓,趕忙改口:“不過夫人潔身自好,從來都是拒人千裡的。”
“嗬,潔身自好?”謝燼漫不經心地撕下寫有趙虎名字的那張紙,繼續翻著。
當看到薑月憐被賀雙清接進賀府後所受過的磨難時,謝燼眉眼染上了一絲涼意。
這次,暗衛不敢再答了。
他發現即便打從心底不相信相爺會喜歡夫人,但屬於相爺的無論是東西還是人,都不是旁人能夠染指的。
靜默了一息,謝燼眉峰微微挑起,“賀雙清?若本相冇記錯,賀雙清便是夫人的嫡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