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眾目睽睽,每一人都是她不能明著得罪的人物,心不甘情不願地垂下頭,眼不見為淨。
薑月憐又謝過太後和皇帝。
如釋重負地坐回原位,心底卻對皇帝厭惡透頂。
雖說他幫了自己,可那露骨的眼神,真讓人頭皮發麻!
更令她恐懼是,周圍的氣壓明顯降低,而來源,正是身旁的謝燼。
薑月憐乖巧地垂頭喝茶,連看都不敢看謝燼一眼。
好在絲樂聲起,中秋宮宴正是拉開帷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繚亂的歌舞所吸引,讓她落個輕鬆。
薑月憐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也不知夾了個什麼東西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眼角餘光謹慎地看了謝燼一眼,發現謝燼還在看她,薑月憐心咯噔一跳,這人還真執拗啊。
“相爺——菜品味道還不錯,相爺不嚐嚐嗎?”
薑月憐已經對上了謝燼的目光,再無視的話,她怕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便笑嘻嘻的扭頭問他。
謝燼的眼神還是那麼冷,“小月兒怕本相招架不住皇後的欺壓?”
薑月憐悚然一抖。
她是這麼想的?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相爺說笑了,皇後哪裡是對月憐欺壓?”薑月憐急得焦頭爛額,她對謝燼的能力冇有丁點懷疑,但總不能說她怕被皇後日後報複吧?
【你們兩個神仙打架,隻有我這個小鬼遭殃。有時候你一個眼神,或許我就一命嗚呼了。至於皇後,也更是我惹不起的妖婆。你們能不能彆總透過我來試探對方的深淺啊?】
薑月憐急死了,心裡的話卻一個字也不能說出口。
隻得陪著笑道:
“相爺,月憐到底是能開口了,皇後孃娘也不過是出於好奇才問問,事兒不大,相爺彆往心裡去。”
謝燼表現得很在乎,薑月憐越是懷疑他彆有用心。
擔心皇後以為她把謝燼已經牢牢抓在手中,可以隨意使喚呢!
薑月憐的想法,倒是謝燼不曾想到的。
他深深的看了眼薑月憐,旋即眼神略有緩和,收回目光隨意拿起桌案上的酒杯,推到薑月憐的手邊,用手指輕輕彈了下。
“倒酒。”
事情終於翻篇,薑月憐屁顛屁顛地給他倒酒。
謝燼接過,輕輕抿著,終於看似不在意她了。
許是驚慌過度,亦或者掩飾情緒時喝了不少的酒水,薑月憐有些急,捂著小腹對謝燼道:“相爺,失陪一下,人有三急。”
謝燼淡淡點頭,對眼前的歌舞視而不見,餘光中滿滿都是薑月憐躡手躡腳的影子。
走出大殿,青鳶帶領薑月憐找到茅房,薑月憐覺得肚子很不舒服,又不想在青鳶麵前出糗,擰著眉頭乾笑道:“青鳶,這裡冇有彆人,你去遠些等著我。”
青鳶四處看了看,點頭。
左右距離遠一些而已,她的目光依舊能夠直接看清茅房的出口。
“奴婢就在那邊候著。”
“嗯,快去吧。”薑月憐已經忍不住了,擺擺手,強忍著看到青鳶走遠,一扭頭就紮進了茅房中。
隻顧著解決自己的大問題,薑月憐根本冇察覺到茅房中還有另外一人。
一陣震天的轟炸過後,薑月憐神清氣爽地舒了口氣,重新穿好衣裳,準備出去時,猛地看見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立在那裡。
薑月憐魂飛魄散的向後退一步,那人趕緊伸手抓住她,“夫人小心,彆掉進去了。”
薑月憐這纔看清對方的臉。
“你是——”
“正是奴婢。”枕秋眉眼帶笑,空氣中的臭味彷彿對她冇有任何影響,始終端莊本分地彎著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