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頭滿眼帶著寵溺地望向薑月憐,“大可不必,本就是微臣感激皇後孃娘指婚,如此大禮,皇後孃娘值得。”
皇後憤然離席,剩下眾人麵麵相覷,對皇後曾經所做的事,各自心中都有了一桿秤。
不過對方是謝燼,眾人又齊齊替皇後惋惜。
恨不能替皇後出謀劃策,儘早取下謝燼的項上人頭。
謝燼彷彿能感受到眾人心中所想,兀自輕笑一聲,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後落在端王臉上。
“不巧,本相今日隻顧著給陛下獻禮,竟忘記端王殿下也在。”
謝燼笑容肆意,卻不達眼底。
一隻手摟著薑月憐的腰肢,一隻手端起酒杯,“不過倒有一人,值得引薦給殿下。”
從他目光掃視過來時,端王就已經有不好的預感。
但他還依舊保持著淺笑,點了點頭問向謝燼,“哦?什麼人竟值得相爺引薦?”
“一名洗腳婢,名為小瑤兒,手法清奇,膽子也大。”謝燼似笑非笑地道:“殿下不會忘了吧?本相成親那日,你二人可有一麵之緣呢。據說殿下與小瑤兒相談甚歡,本相以為殿下看中了小瑤兒,早在宮宴開始前就已經派人把小瑤兒送去端王府了。”
謝燼話鋒微頓,“就當是,提前給端王殿下的新婚賀禮了。”
端王心底微沉,果然還是被髮現了。
不過他堅信謝燼冇有證據。
“那本王就先期待一下了。”
含笑衝謝燼拱了拱手,目光又在薑月憐的臉上停留一瞬,端王點點頭轉身離席。
薑月憐亦是渾身緊繃,連手心中都佈滿了汗珠。
那名洗腳婢早就死透了,謝燼給端王的,到底是狸貓所換的太子,還是冰冷的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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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薑月憐的小心臟怦怦直跳。
謝燼掌控皇帝易如反掌,打壓皇後也不費吹灰之力,羞辱端王也信手拈來。
此人太可怕了。
經此一事,皇後和謝燼算是把暗鬥搬到明麵上來了。
那夾在中間的她,豈不是更如履薄冰。
實在不行,就自我了結吧?
還能選個痛快的死法,和留個全屍啥的。
薑月憐搖了搖頭。
不行啊,她還有個弟弟在皇後手中呢。
萬一死了,不也是“一屍兩命”?
要不,好好和謝燼過日子,弄死皇後,從此登上人生巔峰?
心底天馬行空地謀劃著,馬車忽然顛簸幾下,鼻息間有一陣刺鼻的香風颳過。
薑月憐抬眸,看見坐在馬車角落裡的賀明珠,亂成一團的思緒豁然就開朗起來。
怎麼把她給忘了?
作為皇後的“新寵”,賀明珠應該比她更受皇後信任。
皇後肯定會把重要任務都交給賀明珠。
薑月憐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任何細微的表情都冇能逃過謝燼的眼睛。
他勾著唇,緩緩閉上眼睛。
小腦袋裡裝的東西還不少。
冇過多久,馬車悠然駛入謝府。
薑月憐動作利落地下了馬車,距離兩人老遠,想儘快讓兩人拉近關係,便使出貴婦殺手鐧,抬手輕輕按著太陽穴,“姐姐今兒初來謝府,還冇有閒置的院子,如今時辰還這麼晚了,我也不知是不是喝了太多酒而頭暈——”
她掀開一隻眼皮,睨著謝燼的神色,見他滿臉淡然地往前走著,趕緊道:“不如今晚就讓姐姐伺候相爺吧?”
賀明珠以為自己聽差了,不可置信地盯著薑月憐。
“妹妹是說讓我伺候相爺?”
薑月憐給她使眼色,“是啊,姐姐來的突然,冇準備院子。總不好讓姐姐睡柴房吧?相爺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