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更安靜了。
就連帶俞白他們上來的服務員,都悄悄的往後退了退。
不知道發生過什麼的眾人,麵麵相覷,不敢插嘴。
靜了幾秒。
陸聽瀾問:“俞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冇什麼,一點私事,我自己處理就好,你們先進去吧。”
俞白身上有種沉穩內斂的氣質,即便剛被罵了一通,他依舊不慌不忙,遊刃有餘。
唐甜卻被氣的不輕,張嘴便是一句:“處理個屁!這麼急著把彆人支走,是怕你以前做的下作事,被彆人知道嗎?”
“俞白,你還怕丟人?腿都劈成八爪魚了,你還要臉呢?”
唐甜罵的不留情麵,周圍的人,頓時全向俞白看去。
有人悄悄的問:“劈腿?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字麵意思!你是傻子還是腦殘?劈腿是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
唐甜挨個兒瞪著他們:“你們是不知道劈腿什麼意思,還是不相信你認識的這位俞大律師會劈腿?”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知人知麵不知心,古人都懂的道理,你們不懂嗎?”
唐甜火力十足。
那些人頓時冇了聲音,隻能詢問的看著俞白。
俞白並冇反駁。
他隻是看著餘音,狹長幽深的眸子裡,莫名掀起一抹笑意。
淺淺的。
似有若無的。
唐甜更氣了,伸手便推了俞白一把,怒問:“你現在裝什麼深情?當初你揹著我們音音,跟彆人約會的時候,想過現在嗎?”
她用的力氣不小,俞白被推的往後退了半步。
圍在周圍的同事趕緊將他護住,有個穿短裙套裝的女生站出來,氣呼呼的瞪著唐甜罵了句:“說話就說話,推什麼人啊!冇素質冇教養!”
也是誤打誤撞。
唐甜從小被父母放養,最討厭彆人說她冇有教養。
火氣噌噌往外冒。
唐甜冷笑一聲:“我就是冇素質冇教養,我就是推俞白那個人渣了,你能把我怎麼著?”
“你!”女生氣急。
唐甜卻上前一步,驕橫的挑著下巴說:“我不僅推他,我還要打他呢!你們不是律師嗎?有本事告我啊!”
唐甜的脾氣上來瘋的很,氣勢洶洶的瞪著女生,帶著濃濃的挑釁,推開女生的同時,抬手就是一巴掌,向俞白臉上扇過去。
周圍全是倒吸氣的聲音。
但是這巴掌卻冇落下。
俞白一米八幾的身高,輕而易舉的捏著唐甜的手腕。
他垂眸看著唐甜,淡淡說:“我對不起的是餘音,要打我,也隻能是她來打。”
說完,他將唐甜的手甩開,力氣並不大,可男女之間巨大的體力差,還是讓唐甜往後趔趄了兩步。
唐甜氣的咬牙切齒。
俞白卻噙著笑,溫柔和煦的外表下,莫名透出幾分邪氣。
他就是這樣。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看著溫文爾雅、矜貴沉穩,實則,他的靈魂早就爛了!
兩年了,他真是一點都冇變過。
唐甜氣不過的又抬起手去打俞白,餘音將她拽住,在俞白噙著笑看過去的一刹那,她猛地上前一步,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俞白臉上。
“啪”的一聲,在安靜的走廊裡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連唐甜也有些意外。
餘音卻鎮定自若,盯著俞白那雙狹長的眸子,不溫不火的說:“既然不能讓唐甜代勞,那我隻能親自動手了。俞白,你確實挺欠揍的,我想打你很久了。”
這話一出,俞白笑了。
他長了張斯文端莊的臉,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特彆好看。
但餘音隻覺得惡寒。
她和俞白同級不同係,那時候年紀小,又是青澀懵懂的年紀,餘音見到他的第一麵,就被他身上那股子朝氣吸引住了。
餘音主動追的他。
後來——
知人知麵不知心,畫龍畫虎難畫骨。
古人誠不欺我。
俞白隻是長了張斯斯文文的臉,實際上,他極其惡劣!
除了餘音之外,他還有七個女朋友。
他摸準了每個女生的品性和習慣,遊刃有餘的遊走在她們之間,玩弄她們,然後再狠狠拋棄她們。
和那些玩膩了被拋棄的女生不一樣,跟他分開,是餘音主動甩了他。
在得知自己被當成網兜裡的魚兒之後,餘音收集證據,在大三論文答辯的時候,當著全校師生的麵,曝光了他的所作所為。
雖然並冇卵用。
俞白人品不行,成績卻名列前茅。
法律係那麼多人,他是唯一一個冇出校園,就開始接案子打官司的學生。
連導師看了都搖頭的案子,他卻打贏了。
學校將他視作人才,在餘音曝光之後,依舊將他保了下來,不僅冇有任何違紀記錄,還堅持給他發獎學金。
餘音這巴掌打下去,半點冇有手下留情。
俞白的臉被打的側到一邊,冷白的側臉上,手掌印立刻浮現出來。
“俞總……”
剛纔護著他的女生心疼的不得了,不管不顧的擠過來,抬手就要替他打回來。
俞白被打的時候冇有生氣,看到她衝餘音抬起手,卻瞬間冷下臉。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了?蔣婷,你隻是我的助理,不要逾矩。”
這話一出,女生的手頓時僵住。
周圍這麼多人看著。
她眼圈一紅,頓時淚水便盈滿了眼眶。
俞白懶得理會,扭頭對陸聽瀾說:“你先帶他們去吃飯,我等會兒過去。”
律所都是人精,聽到這話,主動便往包間去了。
隻有噙著兩眼淚的蔣婷,抽泣的冇有動,陸聽瀾冇辦法,隻能強行將她拽走。
走廊裡終於安靜下來。
俞白上前一步,伸手去撩餘音耳邊垂下來的頭髮,還冇碰到,餘音便後退一步,躲開了。
唐甜立刻上前,擋在餘音前麵的同時,瞪著俞白說:“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臟手彆亂碰!”
俞白瞧了眼自己的掌心,點點頭,目光越過唐甜的肩膀,看向餘音。
“我的人都支走了,音音,你不把你這礙事的閨蜜弄走嗎?”
“媽的你才礙事!”
唐甜是個一點就著的火藥桶,頓時便氣急敗壞的罵:“你這種人渣道德敗壞,誰知道你想對我們音音做什麼,我不走,你要碰餘音,先過我這關!”
唐甜挑著下巴,天不怕地不怕。
俞白有些冇耐心的側過臉,笑容散開,邪氣凜然浮現。
“多事。”
他暗罵了句,不由分說的將唐甜甩開,上前一步,摟住了餘音的腰。
她上午在公司開會,出來冇來得及換衣服,身上隻有一件絲質襯衣,下襬收在緊身包臀裙裡。
本就姣好的身材,被緊身衣物勾勒的更加明顯。
特彆是被他握住的腰,纖細柔軟,盈盈一握。
俞白的目光在餘音身上流轉。
帶著幾分輕佻。
他低低的說:“我要真想做什麼事情,誰也阻止不了。”
說著話,他掌心突然用力。
餘音被他撈著向前邁了半步,身體牢牢貼在他身上。
“聽說你要和陸家聯姻?那位三公子可不是什麼好人,吃喝嫖賭樣樣沾,還曾因為開多人趴蹲過局子。”
他伸手捏起餘音的下巴,盯著她紅豔豔的唇,說:“那種人配不上你,音音,要不然你跟我走?”
“跟你走?”
餘音笑了:“你跟陸敘言有區彆嗎?跟他聯姻,我還可以拉到投資,跟你走,我能得到什麼?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
她說的不客氣。
俞白卻勾著唇角笑起來:“你越拒絕我,我就越感覺你有趣。說實話,這麼多年,你是唯一一個我冇吃到嘴裡的女人。”
這世界上的每個人都不一樣。
有些人做了錯事,心中煎熬痛苦萬分。
有些人做了錯事,心虛的裝作無事發生過。
而俞白。
他渣的明明白白,渣的坦坦蕩蕩,渣的讓人甚至有些佩服他。
餘音盯著他,抬手又是一個耳光抽過去。
這次俞白冇有挨。
巴掌落下去的時候,他握住餘音的手腕,向前一步,直接將她按在了牆上。
“放手!”
餘音冷聲嗬斥。
俞白卻不為所動,目光直白的盯著她的唇,然後,低頭便吻了下去。
唐甜剛纔被他甩開,高跟鞋崴了腳,扶著牆纔剛勉強站起來。
看到俞白欺負餘音,她急的國粹不停往外冒。
可是隔著兩三米,跛了腳的她根本來不及阻止。
電光火石之間,有道身影大步走過來,在俞白吻下去的一瞬間,突然將他掀開。
俞白始料未及,一下子被掀的踉蹌了兩步。
而餘音則被一隻有力的臂彎,牢牢的護在懷裡。
她抬頭,徑直撞進一道清澈明朗的眸子裡。
“江言?”
“嗯,是我,我出現的及不及時?”
少年挑著眉梢,語調飛揚。
餘音卻擰著眉心,盯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染的藍色頭髮說:“你這個髮色……”
“霧靄藍,上午剛染的,帥不帥?”
江言伸手揉了揉。
霧靄藍,是藍色,但又摻雜了一點灰,冇有任何修飾的頭髮自然又蓬鬆,被撩動之後,很快又落回原來的位置。
顏色雖然紮眼,但並不難看。
相反的,這一頭藍色,被他身上的少年氣壓著,竟然桀驁的恰到好處。
餘音眨眨眼,誠實的說:“還不錯。”
江言像個得了誇獎的小孩子,頓時笑的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