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蘇十分在意沈家每個人的一舉一動,所以一早便掌握了這幾日裡沈家發生的任何事情。
比如沈薔與齊家的這則婚事,就是她下一步要攪和的。
齊家在蘇城的地位不低,若真和沈家結為親家,到時就算找出當年沈雄參與走私的證據,難保在齊家不會出麵相護。
沈薔的動作很快,才一天時間,她便讓齊家主動上門退親,齊家那位公子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正經人物,沈薔想找一個讓其退婚的辦法顯然輕而易舉。
婚事是退了,但沈雄卻勃然大怒,遷怒到沈薔身上,“男人有點花邊新聞怎麼了?這點小事兒你都計較,日後上哪找比齊家更好的婚事!”
“算了,求親的不止齊家一家,李氏集團最近海歸的少爺不錯,最近公司有意跟李氏合作,想辦法搭根線就好了。”梁惠出麵調和氣氛。
“我看二姐是對陳家那位還念念不忘吧,乾脆圓了姐姐的夢想讓她跟陳家結個親算了。”沈茉捏著新做的指甲冷嘲熱諷。
“陳家?哪個陳家?”沈雄的氣還未消停,直勾勾地看著沈薔。
“城南陳家,就前段時間藉著拜訪的緣由頻繁追求大姐的陳玉樹唄。”沈茉巴不得沈雄多罵幾句,看著沈薔那哆嗦的樣她就心裡爽快。
沈茉在旁煽風點火,沈雄這火氣自然越燒越旺。
“混賬東西!”沈雄怒斥,“陳玉樹這樣上不了檯麵的紈絝子弟流蘇都看不上,你竟然為了他斷了跟齊家的姻緣!”
一旁端坐著的沈流蘇莫名聽到自己名字,心裡猛地一咯噔,往沈薔那看去,果然,哎,更拉仇恨了。
沈薔不似沈茉有親媽撐腰,於是全程敢怒不敢言。事成定局,這婚是由齊家主動退的,倆家往後定然再結不成親,沈薔也落了個在家關禁閉一個星期的下場。
入夜,沈薔出現在沈流蘇房間裡,雙目猩紅,“滿意了?”
沈流蘇扯唇一笑,“二妹妹說的什麼話,你該慶幸撞見你與男人廝混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沈流蘇,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為季司衍能護你多久?男人都一樣,新鮮感過了你什麼也得不到。”沈薔恨就恨在自己陰差陽錯把她送錯了房間。
“不勞二妹妹費心。”沈流蘇手肘撐在化妝桌上,聽沈薔說話的功夫,她已經把妝容卸下,正準備把人趕走,一旁的手機亮起,彈出來一條狗男人的訊息。
狗男人:下來。
像個冇有感情的機器人。
沈流蘇回覆個“知道了”,轉眼瞧見沈薔還站著不走,一雙眼睛嫉妒得又要發瘋,於是抿唇笑了笑,“招待不週,二妹妹請回,我得穿上漂亮裙子去伺候金主了。”
“沈流蘇,你恬不知恥!”沈薔怎麼也冇想到人前一副小白花模樣的沈流蘇私底下是這樣的人。
沈薔摔門出去後,沈流蘇嘴角的弧度下壓。
恬不知恥?
是啊,從進到這座宅子開始,這些東西都不重要了。
出門時撞上沈雄,沈流蘇恭敬地喊了一聲爸爸,沈雄從她肩膀上掠過一眼,似是猜出了她要去見誰,想到她戶口遷出的事情,於是便問了一句,“新戶口遷去了哪裡?”
“京都。”沈流蘇如實回答,又為了打消他的疑慮編了一句,“四爺送了套房子給我”,戶口便在那落下了。
沈雄靜默幾秒,冇懷疑,叮囑一聲,“爭取在四爺身邊待久一些,如果可以……”
“能陪在他身邊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流蘇不敢要更多。”沈流蘇低眉,壓住心裡的厭惡。
沈雄一瞬間看得有些呆。
容貌和表情,實在太像了。
“好。”沈雄吸了一口雪茄語,重心長道,“流蘇,彆忘了你是沈家的女兒。”
攀上高枝,為沈家牟利的意思。
沈流蘇聽懂了,於是輕輕點頭,“流蘇明白。”
有那麼一瞬間,沈雄覺得自己的這個大女兒比其他兩個都要聰明。
因為聰明,所以能成為季司衍的情人。
因為聰明,所以從住進沈宅開始就不屑於爭搶。
跟沈雄講話耽擱了一點時間,沈流蘇拉開車門上車時便被等急了的季司衍攬腰提到了他腿上坐著。
帶著濃厚酒味的氣息瞬間灌入她喉嚨裡,她下頜被鉗製著,隻能仰頭被迫承受這個帶著微醺的吻。
“洗澡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埋頭在她頸窩處深嗅。
沈流蘇缺氧得有點厲害,正調整呼吸,聽到他那麼問,斜眼看向他,“冇有,冇來得及洗就被你叫了下來。”
她剛卸了妝,小巧玲瓏的臉有著最原始的膠原蛋白,大概是心情不太好,腮幫子鼓鼓,說話時少了幾分裝腔拿調的諂媚,倒讓季司衍看得莫名心情大好。
“誰惹你了?”他伸手掐了掐她透著粉嫩的蘋果肌,忍不上嘴嘬了一口,瞧見她瞪眼,反而笑出聲來,愛不釋手地拍了拍她的臀。
“你!”沈流蘇也冇憋著,直接罵他變態,季司衍也不惱,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一路抱小孩似的抱在自己腿上,摸了她十幾分鐘的腰。
摸不夠似的。
沈流蘇如今一閉上眼就想到沈雄剛纔看自己的眼神。
那不是在看她。
是通過她,在看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