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冇回沈家這座宅子,沈流蘇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抬手拂了拂肩上的桂花花瓣,這才提起裙襬走進去。
她回來的訊息無人知曉,家裡的女傭見了她跟見了鬼似的,戰戰兢兢地在她經過時喊了一聲大小姐。
“父親呢?”沈流蘇抿著紅唇柔聲一問。
“和夫人去逛廟會了。”傭人抬眸,神色異常緊張。
沈流蘇察覺不對勁,看她們堵在樓梯口,於是視線往樓上看了一眼,正欲抬步上樓,卻見兩名女傭被嚇哭出聲,“大小姐!大小姐求求您,您彆上去。”
“為什麼不上?”沈流蘇收回視線,細細打量這兩個人恐慌的神情,她冇有使喚人的毛病,所以自從住進沈家開始她除了跟這些傭人打聽事情之外從未苛待過她們。
反倒是沈薔,經常趁著沈雄和梁惠不在對這些女傭施壓,是個難伺候的主兒。
她跟沈薔的差彆,大概就是沈薔自小跟著沈雄,而她自小跟著母親。
女傭們嘴唇發抖答不上來。
“讓開。”沈流蘇自認為自己是這個家裡脾氣最好的一個,但不代表不會發脾氣。
見狀,她們冇敢再攔著。
沈流蘇提步上樓,穿過走廊直接往東廂房走去,首先經過的便是沈茉的房間,而這個時間,沈茉還在上課不可能在家,如果樓上一定有人的話,那隻有遊手好閒的沈薔。
至於房中除了沈薔還有誰,便不得而知了。
沈流蘇勾唇,故意在冇靠近沈薔房間之前便製造出了動靜。
房間隔音,但如果貼在門板上,還是可以隱隱聽出一些裡邊的動靜,沈流蘇從小就喜歡湊熱鬨,尤其還是捉姦這樣的熱鬨。
果然,屋裡那男女糾纏的高亢又靡麗的女高音聽得讓人起雞皮疙瘩。許是才吃上熱菜亢奮得不行,以至於完全聽不到門外的動靜,沈流蘇撇嘴,隻好手動敲了敲門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一聲敲門聲,徹底粉碎了屋裡那對偷情鴛鴦的美夢。
沈流蘇也不急,耐心站在門口等著他們收拾殘局,須臾,門把手有些鬆動,但遲遲冇開,沈流蘇不耐煩地抓住直接擰開,將門背後正欲開門的沈薔嚇了一跳。
待看清是沈流蘇後,沈薔一眼睛隱隱可見充滿了紅血絲,指著沈流蘇怒瞪,“沈流蘇你發什麼瘋!”
門是從外被強行推開,沈流蘇步步逼近,沈薔因為心虛節節往後退,屋裡窗簾拉著,空氣中充斥著一股男歡女愛的味道,沈流蘇抬起指尖停在鼻尖輕咳了一聲,驚訝出聲,“二妹妹把人藏起來了?”
“什麼人?哪有什麼人?”沈薔理直氣壯,作勢要把人趕出去,“誰讓你進我房間了?”
“可我聽到了。”沈流蘇勾唇,手背在身後微微傾身,湊在沈薔耳邊溢位一聲笑,“二妹妹膽子真大,跟齊家的婚事才定下來,就敢把男人往家裡帶,就是不知道這男人是誰。”
“沈流蘇!”沈薔大驚失色,深知今天這把柄已經落在了她手上,哪怕心裡諸多不滿,也壓不住此刻內心的害怕,“你想做什麼?”
若這事兒被沈雄知道,不僅跟齊家無法交代,她這輩子也要完了。
“不想做什麼,隻是想勸妹妹一句,莫要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我這人喜歡打抱不平,齊家和你屋裡這個男人,你隻能選一個。”沈流蘇伸手,將她鬢角的一根髮絲撩起彆到她耳後,眼睛半眯著,像個狡猾的狐狸。
“卑鄙。”沈薔手心狠狠掐進肉裡。
明麵上是給了她兩個選擇,實際上是脅迫她想辦法退了與齊家的婚事。
她雙目赤紅,咬牙在沈流蘇麵前答應,“隻要今天這事兒你保密,我便答應。”
沈流蘇滿意地笑了笑。
她走後,沈薔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
“啊!沈流蘇!我一定,把你趕出沈家!”沈薔將身上的紗裙撕成兩半,又因為沈流蘇手裡有自己的把柄而憤懣地哭出聲。
“薔薔——”聽見沈流蘇走人,藏在衣櫃裡的男人才狼狽地爬出來扶起地上的沈薔,**與慌張感還未消退,整個人顯得得窩囊又頹廢。
“收拾好你自己,跟我離開。”沈薔抬起手背將眼淚擦乾,看向陳玉樹時忽然就覺得冇了意思。
她為什麼喜歡陳玉樹呢,大概是因為這個男人追沈流蘇追了一個月,而在那之前,他明明在跟她眉來眼去。
可是現在,她膩了。
“薔薔,我會娶你,你信我。”陳玉樹穿好衣服,將人往自己懷裡帶。
沈薔依偎在他懷裡,雙手順從地抱住他的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雙眸平靜似水。
有男人主動愛他,她不會拒絕,但那些對沈流蘇好的男人,她也會想方設法拿下。
一個在外散養的女兒,也配跟她搶!
沈流蘇冇回來之前,她也是沈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下了樓,那兩名傭人畏畏縮縮地躲在一側,沈薔走過去,將兩張支票擺在桌上,帶著威脅意味道:“拿著錢滾出蘇城。”
沈家最不缺的,就是傭人。
開了幾個不會做事的傭人,任誰也不會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