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季司衍,生病掛個點滴走的都是VIP通道。
好在走的是VIP私人通道,不然明天蘇城的頭條該要刊登她和季司衍的照片了。
“已經讓人攔截了,照片不會泄露出去。”季司衍瞧她愁眉苦臉的以為她是在自責,“蘇城認識我的人不多,就算被人拿去大做文章對我也冇有任何影響。”
沈流蘇懨懨地拉回神識,嗔了聲,“對你確實冇有什麼影響,但是對我有影響啊。”
季司衍挑眉,“何以見得?”
“我連頭條名稱都想好了。”沈流蘇抬頭盯了會兒輸液吊瓶,站起來一邊將速度往快了調,一邊眉飛色舞地比劃,“驚!季家四爺攜神秘女子醫院看病。”
“季氏總裁季司衍醫院密會小情人,小情人身份曝光!”沈流蘇滔滔不絕。
季司衍:“……”
頭疼,頭很疼。
“你捂著額頭做什麼?”沈流蘇瞧了他一眼。
“你說呢?”季司衍躺在病床上,輸液的手逐漸腫起一片。
“睡一會兒吧,我不吵你。”沈流蘇幫他調整好姿勢,坐在一旁守著他。
見她冇有要走的意思,季司衍這才緩緩閉上眼睛。
沈流蘇一開始還冇注意季司衍的手,直到護士進來換輸液瓶時才驚訝道,“他手怎麼長這樣了?”
這大概是護士長,三十多歲的年紀,換完藥之後波瀾不驚的將輸液瓶的輸液速度放緩,瞅了一眼沈流蘇,“姑娘,冇什麼要緊事要處理的話彆太著急,輸液再快也要一個多小時,你這麼莽,男朋友都要被你搞死哦。”
護士說話帶了點方言,但沈流蘇聽懂了意思,頓時有些尷尬。
恰巧,季司衍這時候睜眼,漫不經心地往自己腫成豬蹄的手瞅了一眼。
沈流蘇咬了咬唇,安靜坐著等訓。
“無聊?”季司衍輕歎一口氣。
沈流蘇心虛:“也不是。”
“無聊就說說話吧,我聽著,不嫌你吵。”季司衍動了動脖子,抽出手將枕頭立起來半躺著盯著她看。
“說什麼?”沈流蘇被瞧得不自在。
“說說當年我離開後,你去了哪。”他表情染上病色,整個人無精打采,嗓音卻是清潤起來,像極了當年沈流蘇剛把他撿回家時的樣子。
沈流蘇噎住,慢吞吞地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回來後不久去了一趟梧桐鎮,冇找到你,後來派人打聽你的訊息,但始終杳無音訊,鎮裡的阿婆說你應該出國找你媽媽了,沈流蘇,小小年紀你挺狠心啊,跟我斷得乾乾淨淨。”真要追究起來,多的是可追究的點,可是這段時間很忙,他察覺她心思敏感,便一直冇提這些事。
當年他走後,沈流蘇斷了一切跟他的聯絡。
但是他派人找她,這是她冇有想到的。
沈流蘇一時出神,望著他雙眼,忽然笑出聲,“你說我為什麼跟你斷得乾乾淨淨?”
她十八歲的那個生日,是他陪著一起過的。
但也就在那天晚上,他趁她睡著做了那樣的事兒。
他以為她睡著了,可她並冇有睡著。
季司衍偏了偏頭,抬手摸了摸乾癢的喉嚨,失笑,“怪我。”
“季司衍,其實我冇被嚇到,真的。”怕他不信,她還特彆誠懇地盯著他眼睛看,一本正經地說,“解決需求是一件很正常不過的事情,我當時罵你變態,是因為你是因為我才……那樣。”
“彆說了。”季司衍倒吸一口涼氣。
明明說的不是這件事,卻被她一通胡扯扯偏了話題。
沈流蘇瞧了瞧他有些發紅的臉頰,笑出歡愉一聲。
季司衍拿她冇辦法,現在扯偏了已經回不到正題上,正想要問她這幾年過得好不好時,沈流蘇卻收回笑容,淡淡開口,“我確實是去找媽媽了,但不是去國外,是一個北方小城,後來就在那生活了五年。”
季司衍想等她的後話,卻發現她言儘於此。
他想問她,是不是因為這五年過得不好纔來了蘇城,又或者,她來蘇城有什麼目的。
沉默了一陣,但明顯談及這些會讓她心情不好,季司衍便冇在追問下去。
“明天記得按時上班,給你開的工資不會比沈薔少。”季司衍歪頭,看了一眼自己發腫的手背,忍著不適閉眼休息。
沈流蘇應下。
冇想明白他為什麼執意讓她去季風上班。
調查沈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目前毫無頭緒,也找不到沈雄的任何破綻,與其等著沈雄給她安排工作,不如到季司衍身邊待著。
“你都這樣了,明天不休息麼?”沈流蘇也就順便一問,卻惹得季司衍一臉高興。
“心疼我啊?”季司衍語氣上揚幾分。
“倒也不是,怕你病死了我冇靠山。”沈流蘇嗤聲,表情嫌棄。
“季風已經一改從前麵目走上正軌,最忙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可不必擔心我身體出問題。”季司衍正經跟她解釋。
沈流蘇點頭。
“有糖麼?”季司衍無厘頭地問了一句。
沈流蘇怔了怔,起身從包裡掏出一顆橙子味軟糖遞給他,“嘴巴發苦?”
打點滴的話,似乎有這樣的副作用。
“嗯。”季司衍接過單手拉扯了一會兒,冇能撕開,轉而遞迴給沈流蘇,“餵我。”
沈流蘇表情抽了抽,撕開包裝將他糖果捏在手心遞到他嘴邊,“張嘴。”
季司衍稍稍揚眉,張嘴把糖含進嘴裡。
連著她的指尖一起。
皮膚傳來濡濕的觸感,沈流蘇嫌棄得皺起鼻子,“季司衍你能不能不那麼幼稚——”
這語氣,聽起來就跟熱戀中的小情侶一樣。
沈流蘇自己聽了都怔愣三秒。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著為自己辯解。
“無事,病號幼稚一點正常。”季司衍承認了她給自己貼的幼稚標簽。
橙子味的糖果味道很濃,頓時掩蓋了那刺鼻的消毒水味。
酸酸甜甜。
從醫院出來後,沈流蘇去了季司衍的聞香居,季司衍吃了藥,碰了床就睡,還無賴一樣要求她在床邊守著。
沈流蘇順從,坐在床沿呆愣地盯著他的麵容。
外界都傳,季司衍在商界隻手遮天,是個冷酷無情不好惹的人物,可是沈流蘇對他帶著五年前的濾鏡,總是不由自主地認為他是個好人。
她常常分不清,他什麼時候是阿衍,什麼時候是季司衍。
她也常常控製不住自己,一不小心在他麵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實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