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態度不錯。
李團長頷首,“去吧。”
從辦公室出來,南喬就把自己關進了屋子,一副寫不出來誓不出關的模樣,連午飯和晚飯都是馬冬梅從食堂帶過來的。
王乾坤一看姑娘這麼拚命,哪裡還有什麼話說,也跟著從上午坐到夜裡九點。
小樓推窗,晚風透進來,吹得房梁上的梨形鎢絲燈搖曳不止。
滴答——
房間的擺鐘輕輕敲響一聲,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九點半。
埋首趴在桌前不停寫寫畫畫的女孩終於有了動靜。
她仰起頭,拿起桌上的信紙,眸底盪漾著興奮的笑意,頗為激動地喊了聲:
“王隊,我寫好啦!”
王乾坤聽後立馬把手中的紙筆一扔,起身疾步走了過來,“我看看!”
南喬將撰寫的曲子遞過去,撓了撓頭,語氣誠懇地說:
“不過有些地方的高低音轉換總感覺不太對勁,但我自己又搞不定,麻煩您再修改修改。”
南喬故意留了幾個不是特彆明顯的瑕疵,但以王乾坤的功力肯定能發現。
王乾坤接過稿紙認認真真看了兩遍後,手指拍著信紙發出脆響聲,臉上抑製不住的狂喜,讚許道:
“好曲!看得人激昂澎湃、熱血沸騰!就是它了!”
他拿著信紙幾步走到自己辦公桌前,埋頭快馬加鞭修改起來,不忘對南喬說了句。
“都是些小問題,我來處理。還有半個小時就要熄燈了,你抓緊時間回去洗洗休息吧。”
“好的,王隊,您辛苦了。”
旋律其實早就在南喬腦海裡,之所以拖了這麼多天才交上去,無非就是想從領導那多得到些籌碼罷了。
前腳剛踏進宿舍,就看到馬冬梅迎了上來,嘰嘰喳喳地問:
“怎麼樣?餓不餓?要不要衝杯奶粉給你?”
“不用,”南喬笑了笑,從床底下端出臉盆。
目光掃向林丁丁空蕩蕩的床鋪時,馬冬梅解釋了句:
“噢,今天宿管阿姨讓她調了宿舍,搬到隔壁徐晚青那間去了。”
聞言,南喬眸光閃了閃,不動聲色地拿著毛巾往外走,慢悠悠地說:
“是嘛?搬了也好,清靜。”
上鋪的於曉紅聽到這話瞪了她背影一眼,冇說什麼,繼續聽著收音機。
……
對彆人來說這是七月裡極其尋常的一個夜晚,但對林丁丁來說,卻是她人生命運的轉折點。
夜色漸漸濃稠,整個文工團都熄了燈,四下一片靜謐,唯有草叢灌木間偶爾傳來幾聲蟬鳴。
林丁丁手捂著肚子,在新宿舍的鐵床上痛苦地轉醒。
房間裡黑漆漆的,一絲月光也冇有,擰開手電看了眼手錶,午夜十二點,正是旁人睡得最香的時候。
她關掉手電蜷縮著身體,輾轉反側半小時後,重新爬起來穿上鞋子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
想叫於曉紅陪自己,但剛換了宿舍,她進不去,這麼晚敲門無異於找罵。
在門口又踟躕了幾分鐘,終究是忍不住了,抱著手電筒慌慌張張地下樓。
“哢嚓——”
她背影剛轉過樓梯,剛纔駐足的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一道靚影緊跟了出來。
廁所建在山腳下,兩間三米高的紅磚矮瓦房,男女廁分開,距離女聲宿舍樓有百餘來米。
手電筒的微光穿破黑夜,襯得弓著身子的林丁丁愈發渺小。
耳邊靜悄悄的,聽到的風聲裡,已經有了詭譎的感覺。
林丁丁低著頭哆哆嗦嗦地往廁所走,哪裡也不敢看,生怕驚動什麼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