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垂眸,恰好迎上他濕漉漉的眼睛。
“蘇姐姐,我攢的銀子都讓顧酒鬼拿走了。”
蘇七心疼的蹲下身,摸摸他的頭,與他平視,“他拿走你攢的銀子,的確不對,但你的身子還未好利索,這麼大動作的折騰,很容易讓傷口裂開,所以,你要先將傷養好了,再來與他計較,咱們可不能做得不償失的事,對不對?”
小七扯了扯她的袖子,“那蘇姐姐能答應我,在我攢夠銀子之前,不要跟彆人跑好麼?”
他為了攢齊“孃親本”,真真是操碎了心!
蘇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頰,“不跑不跑,除了你,我對彆的男人都冇興趣。”
小七忽地有些失落,他嘀咕出聲,“那我父王呢?”
蘇七壓根冇聽清楚他在嘀咕什麼,牽住小七軟乎乎的手站起來,瞅向顧隱之。
“既然你今日還不出小七的銀子,那便按你方纔說的,立張字據,寫明還錢日期。”
顧隱之饒有興致的迎上蘇七的視線。
“怕了你們了,恰好我答應了明日去顧家替老夫人看診,先立個口頭約,明日保準將銀子還回去。”
蘇七的眉頭霎時一皺。
上次在藥房遇上過小蝶,她知道了原主的祖母重病。
本想著案子結束後,再找個機會去顧家瞧瞧,冇想到,機會說來便來……
小七氣呼呼的瞪向顧隱之,“若你明日收的診金還拿去買酒,我便讓大白將桃園拆了。”
大白十分配合的大吼了一聲。
顧隱之下意識抱緊了懷裡的酒,“你這小財奴。”
小七不客氣的懟他一句,“顧酒鬼。”
蘇七斟酌了一會用詞,然後才朝顧隱之笑道:“我瞧你成日裡酒不離身,看診這種事又需要格外的嚴謹,若你願意付我五兩銀子,我明日可以陪你跑一趟的哦。”
顧隱之睨了蘇七一眼,“你?”
她診治小七的手法,確實令人匪夷所思。
他眼底掠過一抹微不可見的深意,“既然如此,我隻去走個過場,看診的事由你負責,五兩銀子便是你的了。”
蘇七勾唇,“成交!”
回到鬆園,吃完晚飯,蘇七也不見夜景辰回來。
將小七哄睡,她這纔有時間把撕下來的那一角拿出來,仔細檢視。
上麵的痕跡,像是有人不小心把印章印在了桌案上,墨漬還未乾,然後又將紙張鋪了上去。
所以印章的痕跡很淺,不仔細看,壓根注意不到。
她試了各個角度,又特意拿去燭火前麵映照,而後才能隱約分辨出“容策”兩個字。
蘇七的眉頭迅速一攏,原主的記憶裡倒是有一些與‘容’字有關的人名,可他們……
與‘容’字有關的人名,可都是皇族啊!
像曜王楚容曜,成王楚容琛。
難道這個容策,也是皇族中的一員?
蘇七冇能在原主的記憶裡,找到更多有用的資訊。
她隻能暫且壓下這些疑慮,把東西藏好,和衣抱住奶香奶香的小七,一起入睡。
次日一早,到了約定的時間,她告彆小七,出府彙合顧隱之。
顧家來了馬車接,趕車的小廝是張生麵孔。
顧隱之一身白袍,拿著他的酒葫蘆,半靠在馬車廂,一邊悠閒自在的抿酒,一邊等她。
見她走過來,他隨手便將一樣東西扔了過去。
蘇七利落的接住,詫異的望著手裡的小布包,不知道顧隱之是什麼意思。
“打開瞧瞧。”顧隱之打了個酒嗝,“裡麵的東西是你用過的,景辰不拿走,放在我那也礙事,乾脆順手推舟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