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打開一看,裡麵放著她之前給小七動手術時用過的柳葉刀,以及那套精緻的銀針。
她的眼睛頓時一亮,刹那間的光華,像黑夜中唯一的那顆星。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啦!”
銀針可以用來救人,至於柳葉刀嘛,比老許那柄稱手多了。
蘇七喜不自勝的把布包挎好,正好到腰際,小巧可愛,令人舒坦的天藍色,為她的玄色衣袍,增添了一股彆樣的感覺。
顧隱之抿了口酒,垂眸間,眸底又有一抹複雜的深意閃過。
兩人上了馬車,馬車平穩的往丞相府駛去。
蘇七的心底漸漸升起一種不屬於她的情緒,越靠近顧家,這種情緒就愈發洶湧得厲害。
是不甘與憤怒,在她的身體裡翻騰。
“會喝酒麼?”顧隱之挑眉看她,突然開口。
蘇七壓下情緒一笑,“若是我會喝,你捨得給我喝麼?”
顧隱之低笑出聲,“確實捨不得。”
“就算你捨得,我也不見得想喝,畢竟我的嘴已經被桃花釀養叼了。”
“你會釀桃花釀?”顧隱之頓時來了興致,也不喝酒了,直直的盯著蘇七,“我那桃園中便有現成的桃花啊!”
蘇七迎上他的視線,“我若答應給你釀酒,你能給我什麼?”
顧隱之一臉認真,“你要什麼?”
蘇七驀地低頭,好似羞澀的絞了絞袖子,“那個……其實我對攝政王一見鐘情,你能否幫我弄來一幅他寫的字畫?”
這件事雖然他也能找小七幫忙,但她並不想將大人的事,讓一個孩子摻和進去。
顧隱之一愣,完全冇料到她會這麼直白。
“咳……”他尷尬的咳了幾聲,“十壇酒換一幅字畫,如何?”
蘇七掩去眸底的暗芒,眉眼彎彎的拍板,“成交了。”
到了丞相府,小廝引著他們直接去往老夫人住的南風院。
跟原主記憶裡的一樣,南風院仍然是丞相府裡最氣派的院子,青磚碧瓦,雕欄玉砌,院子裡養著老夫人最喜歡的菊花,還有個人工小池,錦鯉在裡麵遊來遊去。
隻是,在南風院當差的下人明顯比以前少了大半,並且,大多數人都麵生。
這時,一抹熟悉的人影急匆匆的迎了過來。
小蝶先給顧隱之行了禮,而後才發現站在一側的蘇七。
“恩人,怎麼是你?”
蘇七衝她溫和淺笑,“不過舉手之勞,當不得你一聲‘恩人’,我姓蘇,今日是來替顧神醫幫老夫人診脈的。”
小蝶是體會過蘇七的本事的,當即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那便請姑娘好好替我家老夫人瞧瞧,她方纔又開始咳血了。”
顧神醫不緊不慢的抿著酒,樂得自在的跟在蘇七身後。
蘇七率先進入正屋,見到了半躺在床榻上的老夫人。
房間裡麵隻有一個趙嬤嬤在侍疾,老夫人病容憔悴,眉眼間浮著化不開的愁緒。
小蝶稟道:“老夫人,大小姐去攝政王府求了幾次,顧神醫總算是答應來診病了。”
“清歡她有心了。”老夫人淡淡的提了一句,許是剛剛纔吐過血,說話的音調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小蝶又介紹道:“這位是顧神醫,這位是蘇姑娘,今日便是由她給老夫人診脈,顧神醫會在旁邊盯著的。”
老夫人衝顧隱之點頭示意了一下,最後望向蘇七的時候,她渾濁的眼睛忽地有些清明。
“你……你叫什麼?”
蘇七自信自己的易容藥不會出問題,她向前兩步,朝老夫人笑了笑,“我叫蘇七,這便為老夫人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