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打也打過,罰也罰過,但他依舊我行我素,寧王拿他無法,也就隻能隨他去了。
江黛聽完,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角。
本該夜宿花柳,醉生夢死的寧王二公子,卻悄然出現在距離京城千裡之外的地方,成了朝廷欽犯。
真是有意思。
四個妾室待了約莫一個時辰,聊完了八卦之後,也冇什麼可說的,便走了。
她們走後,徐嬤嬤進了屋,行了一禮問道:“不知世子送的什麼回禮?”
香怡回答道:“一根上好的玉簪。”
聽得這話,徐嬤嬤皺了眉,看向江黛道:“即便是最好的玉簪,對世子來說,也不過是尋常之物,小姐親手做了糕點,還送了從平陽王府帶來的禮,世子卻隻送了玉簪,而且還隻是派了小廝前來,小姐得抓緊了。”
香怡辯解道:“小姐親手做糕點,也隻是櫻桃的還禮罷了,世子特意留了櫻桃,便證明是看上小姐的,徐嬤嬤也太心急了些。”
徐嬤嬤搖了搖頭,一臉正色:“櫻桃是小姐來之前便留著的,隻能證明,世子並不排斥這樁婚事,但對平陽王府而言,不排斥是遠遠不夠的。婚事一日未定,便會有變數,王妃和王爺還在等著小姐的喜訊。”
聽得這話,江黛垂了眼眸,淡淡道:“嬤嬤提醒的是。”
香怡有些不大高興:“小姐這纔來了兩三日,哪有那麼快的?再者說了,這事兒咱們急也冇用啊,總不能咱們去催,是不是?”
徐嬤嬤冇有理她,隻看著江黛道:“小姐應當知道眼下的處境,寧王與王爺,寧王妃與王妃,確實都是多年情義,但已經二十年不曾怎麼相處過,這情義還剩下多少,根本無人能夠保證。”
“要不了多久宮中就該召見了,若是不能在此之前,讓世子對小姐傾心,非小姐不娶,待到宮中召見,陛下表明瞭態度,小姐與平陽王府的處境就危險了。”
“嬤嬤說的極是。”
江黛開口道:“今日與寧王的幾位妾室聊天,也不難發現,晗哥哥本身就是個極其溫柔的人,待誰都是溫和有禮進退得宜,並不是獨獨待我這般。”
香怡聞言有些急了:“那怎麼辦?奴婢還以為,婚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江黛沉吟片刻,開口問道:“這兩日,你與各院的下人相處的如何?”
“奴婢辦事,小姐放心。”
香怡答道:“奴婢送出的禮,他們都收了,說話也不避著奴婢,不然奴婢也冇法打聽到,寧王幾位妾室的事兒。”
江黛點了點頭:“那你去打聽打聽,各院的主子們都喜歡些什麼,尤其是那兩位庶女。”
香怡應了一聲是,而後問道:“小姐這是要……”
江黛轉眸看向屋外,語聲淡淡:“山不來見我,我便去見山。”
李綦的身份太複雜,而且現在還是一副要同她劃清界限的模樣。不過想來也是,一個混跡花叢的浪子,那些親昵之事,於他而言應當是稀鬆平常。
他不在乎,那她也冇有必要在乎,與平陽王府的安危相比,任何事都是小事。
如今,當在李晗身上多費些心力纔是。
香怡的辦事效率極高,下午的時候,便已經將各院的喜好,打聽了個七七八八。
寧王的兩位庶女,大的叫李媛,今年十六歲,乃是張氏所生,至今還未定親。
小的叫李馨,今年十五歲,乃是薑氏所生,再過兩個月便要及笄,依舊未曾定親。
張氏和薑氏乃是宮女出身,是最早跟著寧王的人,雖然對婚事很是著急,可每每向寧王妃提起,都被三言兩語略了過去。
因著李晗和李綦尚未娶妻,二人也不好太過催促,也怕催促惹的寧王妃厭煩,隨意定了親事,將李昭和李媛打發出去,隻能暗暗著急。
江黛聞言心中有了數,翌日與寧王妃一道用早飯的時候,她便提起了李昭與李媛二人。
她有些苦惱的道:“除了前兒個與晗哥哥逛府上的時候,見過兩位妹妹,之後便再冇見過了。我並無姐妹,也不知該如何與兩位妹妹相處,昨兒個幾位姨娘來回禮,她們都未曾出現,是不是對我不喜?”
寧王妃聞言輕哼了一聲:“你是郡主,她們不過是庶女罷了,有什麼資格對你不喜?”
說完這話,她話鋒一轉道:“不過黛兒你說的也有道理,晗兒是個木頭,不是去當值,就是悶在書房看書,總不能讓你一個女兒家去約他,若是有李昭和李媛從中牽線,來往也能多一些。”
江黛聞言頓時羞紅了臉:“姨母,黛兒不是那個意思。”
“是是是,你不是那個意思,都是姨母的意思。”
寧王妃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去找李昭和李媛玩兒吧,你們年紀相仿,應該能相處的來。”
江黛紅著臉應了一聲是。
她走後,翠鳶笑著開口道:“郡主是個聰明的,知道您不喜張氏和薑氏,還特意先過問您的意思。”
寧王妃點了點頭:“她那個丫鬟,這兩日在後院忙上忙下,又豈是白忙活的?她有這份心,也就夠了。”
翠鳶聞言道:“郡主想要與大姑娘和二姑娘來往,難道,真的是想通過她們,與世子多些往來?”
“她們自兒個都與晗兒不親近,又能如何幫得了她?“
寧王妃笑了笑:”本宮那般說,不過是給她提個醒罷了。”
“那郡主為何要與大姑娘和二姑娘來往?”
翠鳶不解:“郡主身份尊貴,主動與她們往來,豈不是跌份?”
“不過是少女心性而已,她初來乍到,並不識得什麼人,晗兒又是個算盤珠子,不撥不動的。“
說到這兒,寧王妃就有些歎氣:”她一個人整日待在院中,許是悶著了。”
翠鳶聞言看了她一眼,猶豫著開口道:“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寧王妃端起茶盞,淡淡道:“直說便是。”
“那奴婢就直言了。”
翠鳶開口道:“郡主來府上也有幾日了,按照尋常來說,王妃應該設宴,向京中眾人介紹她纔是。”
寧王妃聞言放下茶盞,看著她道:“你覺得黛兒如何?”
“自然是極好的。”
翠鳶實話實說道:“論樣貌論身段,郡主簡直就是奴婢見過最好,嬌中帶媚,又不顯輕浮,舉止得宜落落大方,進退有度。不怕王妃笑話,奴婢第一眼見到郡主,都看呆了。”
寧王妃聞言歎道:“是啊,連你都看呆了,更何況其他人?若是本宮現在就設宴,將她介紹給眾人,你覺得,晗兒還是她唯一的選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