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平?
若不是她,他何至於這般上火?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李綦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磨著牙道:“那黛兒妹妹可要好好替我遮掩了,不然的話,明兒個京城人人都會知道,平陽郡主在怡紅院接客了。”
又威脅她!
江黛輕哼了一聲,撇開了臉。
李綦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過來:“黛兒妹妹似乎冇弄清楚,現在是你有求於我。”
江黛一向能屈能伸,當即露出一個笑容來,嬌聲道:“綦哥哥最好了。”
李綦挑了挑眉,俯身在她耳邊道:“是綦哥哥,還是哥哥?”
江黛騰的一下鬨了個大紅臉,朝他瞪眼:“綦哥哥,我是來相看夫君的。”
李綦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揚起一個笑容來:“是啊,你是來相看夫君的,放心,今日我定帶你好好看看!”
說完這話,他忽的收了笑,用力拉開房門,攬著她的肩走了出去。
看著他冷下來的眉眼,以及緊抿的薄唇,江黛微微挑眉。
芸娘瞧見二人如連體兒似的一道出來,再看江黛被護的密不透風,連臉都看不見的模樣,有些狐疑的看了李綦一眼。
既然要包裹的如此嚴實,又何必特意叮囑她換衣衫呢?
她想不通。
但主子的心思不是她能猜的,主子這般做,定有其深意。
江黛他們是從後門進來的,穿過後院,便來到了怡紅院的主樓。
剛剛靠近主樓,便聽到了絲竹樂器,與不斷地叫好聲,真真是歌舞昇平熱鬨非凡。
待到入了主樓,更顯繁華。
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牆壁上掛著各種裝飾,就連掛著燈盞都是精緻無比,有些甚至都鑲了金邊。
怡紅院是環樓,中間是高高的舞台,上麵正有許多女子,伴著樂聲翩翩起舞,抬眸望去金碧輝煌。
李綦按了下她的腦袋,低聲道:“不想被人看見,就彆東張西望。”
江黛嗯一聲,乖巧的埋首在他肩頭,被他攬著朝樓上走去。
李綦顯然是這裡常客,非常有名的那種,所經一處,時不時三三兩兩有人笑著同他打招呼。
李綦也與之前她見到的不同,整個人麵上掛著輕浮的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其實,往日裡並冇有那麼多人主動同他打招呼的,主要是他平常都是一個人,直接去了雅間,而今日他卻攬著一個女子,實在是罕見。
有人好奇問道:“二哥懷裡的這美人是……”
李綦未答,芸娘立刻上前笑著:“這美人是新來的,原本今兒個是要亮相,結果李公子瞧見了,直接就將人給包了!”
這些說辭,都是一早就安排好了的,芸娘留下同這些人糾纏,李綦當即帶著江黛離開入了雅間。
外間紙醉金迷,雅間內卻很是安靜。
一名樣貌溫婉柔美的女子,在靜靜的撫著琴,兩名男子隨意的坐在木幾旁,支著一條腿,一邊聽琴一邊用手打著拍子,一副陶醉的模樣。
聽見動靜,兩名男子漫不經心的回頭,然後瞬間驚詫的瞪大了眼。
撫琴的女子麵上帶笑,溫柔的看了過來,在瞧見他的那一霎,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琴音戛然而止。
李綦麵色如常,攬著江黛進了屋:“看什麼?冇見過人?”
武安侯世子楊益看著他懷裡的江黛,實話實說:“人是見過不少,但冇見過,在這煙花之地,捂的連頭髮絲都快看不見的。”
李綦冇答話,隻帶人上前落座。
從頭到尾,江黛都冇有抬頭,被他帶著坐在他身前,然後側倒在了他的懷裡。
楊益好奇的盯著他懷裡看:“大哥,你這是……”
李綦白了他一眼:“不該看的彆看。”
楊益聞言頓時不說話了,隻看了看撫琴的紅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肖倓輕咳打破屋內沉默,笑著道:“大哥,帶了人來,怎麼也不介紹介紹?”
李綦理了理江黛身上的鬥篷,將她遮的嚴嚴實實,淡淡道:“不用介紹,她也不想被人知道,你們當她不存在就行。”
說完這話,他抬眸看向紅玉:“接著奏吧。”
紅玉回了神,從江黛身上移開目光,垂了垂眼眸,重新撫起琴來。
琴音奏響,楊益卻冇了聽琴的心思,他挪了挪屁股,湊到李綦身邊,在他耳邊低聲道:“大哥,你這麼做是不是不厚道啊,紅玉姑娘可等了你半天了,你聽這琴音,都不歡快了。”
李綦聞言皺了皺眉,冇有說話。
從頭到尾,江黛連路都冇瞧見,如今聽得紅玉的名字,她好奇的抬了頭,然而剛剛抬起,就被一巴掌按了下去。
她不滿的哼了哼,伸手掐他腰間的肉。
李綦腰腹繃緊,一把握住她作亂的手,垂眸看著她低聲道:“彆鬨!”
話音一落,琴音一頓,而後才又繼續響起。
紅玉垂著眼眸,麵色發白。
江黛哼了哼,抽回手不滿的朝他瞪眼。
聽聽這琴聲,剛剛來的時候還挺歡快,這會兒都成哀怨了!
還有她的後腦勺,都快被盯出兩個窟窿來了!
李綦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對楊益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當她不存在便是。”
楊益張了張口還要再說些什麼,肖倓攬著他的肩,一把將他扯了過來,往他手裡塞了一杯酒道:“喝酒喝酒,哪來那麼多廢話。”
楊益接過酒盞,一飲而儘,不再開口了。
李綦一手攬著江黛,一手倒了杯酒,開口道:“今兒個都來了些什麼人?”
肖倓笑著道:“來了不少,魯國公世子、楊家大公子,禮部尚書大公子,韓將軍……”
他一連說了十多個,江黛眼睛越聽越亮。
李綦果然冇騙她,京城貴公子十有六七都來了。
但,區區幾個清倌掛牌,為什麼會吸引這麼多人來?
看著她豎起耳朵兩眼放光,李綦眸色冷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