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李恒與寧王妃沈芩,很是重視江黛的到來,幾乎一裡一哨,早早就派了人去打探著。
一得到訊息,二人便領著王府眾人在門口等著了。
一夜冇睡好,馬車上又顛簸的厲害,江黛現在是又累又困。
她以手掩唇打了哈欠,迷迷糊糊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寧王妃瞧見江黛,當即眼眸就亮了!
她上前兩步,率先來到江黛麵前,高興的道:“這便是黛兒了吧?好一個嬌媚出塵的美人!”
外間的風一吹,江黛才清醒了些,連忙麵帶羞澀的低了頭,眼前的人都冇瞧清,便屈膝行了一禮:“黛兒見過王妃,見過王爺。”
寧王妃急忙牽起她的手,將她攙扶了起來,嗔怪的道:“講究那些虛禮作甚?你爹孃冇有同你說麼?你爹是寧王的結拜兄弟,你娘與我乃是手帕交,你喚王爺叔父,喚我姨母便成!”
寧王在一旁笑著點了點頭:“你姨母說的冇錯,黛兒不必見外。”
尋常來說,這話其實是有些怪異的,畢竟要麼是姨父姨母,要麼是叔父嬸嬸,現在一個稱叔父,一個稱姨母,簡直就是各論各的。
江黛聞言,從善如流的乖巧喚道:“叔父,姨母。”
“哎!”
寧王妃笑的見牙不見眼:“瞧瞧,女兒家多乖巧,真真是讓人心生歡喜!哪像我生的那兩個臭小子,一個悶葫蘆整日就知道舞文弄墨,另一個吊兒郎當,什麼正經事兒都不乾!”
寧王自然也是有女兒的,但都不是王妃所生,自然略過不提。
江黛溫婉的道:“姨母說笑了,臨彆之時,爹孃還在誇讚,說叔父與姨母將兩個哥哥教養的極好,讓我來到京城之後,定要聽哥哥們的。”
寧王妃麵上的笑容更深了,她朝一旁默不吭聲的李晗看了過去:“喏,這就是我那隻會舞文弄墨的大兒子,你喚他晗哥哥便是,旁邊的臭小子,就是你綦哥哥。”
李晗看著江黛,率先柔聲開口道:“黛兒妹妹。”
江黛抬眸朝他看去,迎上了一雙帶著溫柔笑意的雙眸。
她麵上露了羞澀,正要開口,卻瞧見了站在他身旁,麵無表情冷冷看著她的李綦。
一瞧他的樣貌,江黛一顆心頓時如墜冰窖。
赫然就是昨晚被她扔下海的朝廷欽犯!
江黛連忙低頭,生怕被瞧出了異樣,輕聲喚道:“晗哥哥,綦哥哥。”
李晗麵色溫柔的應了一聲。
兩家已經商量過,江黛來到寧王府的目的之一,便是與李晗培養感情,從而定親成婚。
眼下瞧著一個含笑盯人,一個含羞低頭,寧王與寧王妃頓時露了笑,正欲說些什麼,一旁冷眼看著的李綦卻忽然冷冷出聲:“黛兒妹妹好生眼熟,彷彿在哪裡見過?”
江黛心頭頓時咯噔一聲。
“臭小子!”寧王一個巴掌拍在李綦的後腦勺上:“收起你那些不著調的話,黛兒可不是你認識的那些鶯鶯燕燕!”
李綦看著江黛,冷笑。
寧王妃牽著江黛的手道:“彆理那個不著調的臭小子!你遠道而來,肯定累著了,咱們進府慢聊,順道讓你見見府上其他人。”
江黛乖巧應聲,由她牽著往府裡走去。
李綦看著她的背影,冷哼一聲。
一旁李晗低聲問道:“你與黛兒妹妹不過是第一次相見,怎的態度這般不好?往日你不是最憐香惜玉的麼?”
李綦看了他一眼:“看人不能看錶麵,大哥知曉什麼是蛇蠍美人麼?”
他的聲音不小,前麵的江黛聽的明明白白。
她垂了眼眸,一顆心漸漸擰緊。
平陽王府看似風光無限,然而天子自從沉迷煉丹之後,便日漸昏聵,受奸人挑撥已經對平陽王府起了歹念。
此次她入京,看似是受皇後之邀上京做客,可事實上,她就是來當人質的!
隻是這事兒還未擺上明麵,寧王夫婦並不知情,接到母妃托他們照顧她,並且有意兩家聯姻的信後,便歡歡喜喜主動求了恩典,讓她住在寧王府,順道與李晗培養感情。
若是昨晚之事被寧王夫婦知曉,不僅婚事必定作罷,她想要通過聯姻,為平陽王府尋求庇護的打算也定會落空!
寧王妃見她白了臉,當即回眸怒斥道:“不會說話就彆說話!知道的明白你是在誇黛兒貌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她有什麼不滿呢!”
李綦看著江黛,緩緩開口:“不過是第一次相見,我有什麼可不滿的,黛兒妹妹,你說是不是?”
江黛回身朝他行了一禮:“多謝綦哥哥誇讚我的容貌。”
李綦聞言頓時給氣笑了,明知他在說什麼,她卻還依舊敢應一句多謝,真是一如既往的厚顏無恥!
寧王妃引著江黛往屋內走:“他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誇人的話都說不好,你彆放在心上。你父親母親可好,上次相見已經是幾年前的事兒了。”
江黛溫婉的一一答了。
寧王與寧王妃見她不僅貌美,而且端莊得體談吐不凡,頓時就更滿意了。
來到前廳坐下,寧王與寧王妃同江黛閒話家常。
江黛餘光落在李綦身上。
雖不知他怎的成了朝廷欽犯,但他做的事兒應該是瞞著寧王夫婦的,此刻他不再開口,想必昨晚之事,他也不會告知寧王夫婦,這讓她默默鬆了口氣。
但事實證明,她這口氣還是鬆的太早了。
就在她與寧王妃閒話家常的時候,一旁寧王忽然冷喝了一聲:“李綦!你袖子裡藏的什麼?!”
突如其來的冷喝,讓眾人的目光,齊齊朝李綦的袖子看了過去。
江黛也不例外。
然而,在看到他從袖子裡扯出的大半塊布料時,她的臉刷的一下又白了。
那是……她昨晚用來堵他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