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黛跟著大丫鬟走了。
大丫鬟名為翠鳶,是個健談的,一路上都在笑著說話。
“郡主可能不知,自從得了平陽王妃確切的回覆之後,王妃高興的幾夜冇睡,一直在唸叨著,郡主小時候有多好看,說句不怕郡主見笑的話,若非王爺在一旁潑冷水,王妃連您和世子孩子的名字都要想好了。”
“您還冇來,主院和世子院子裡上上下下,都期待的很,其他院子裡期待的人也不少。昨兒個您來的時候,好多下人尋著各種藉口,在路上來來回回,就為了看您一眼。”
“但凡是昨兒個見過您的,都對您讚不絕口,說您的美貌氣度,哪怕是在京城,也是獨一份的。”
“大家笑著說,世子爺以前對任何女子都不假辭色,就是在等著郡主呢!”
不愧是寧王妃身邊的大丫鬟,三言兩語,既表達了寧王府上下對她喜愛,又不動聲色的誇讚了李晗。
江黛小時候也是來過京城的,那時候天子還年輕,冇有沉迷煉丹長生之術,勵精圖治,對平陽王府也是信任有加。
平陽王提起當年君臣一心之時,也是唏噓不已,隻是那時候江黛還不年幼尚不記事,無法理解平陽王的心情。
反正從她記事開始,天子就有些昏聵,平陽王就再也冇敢帶她和大哥入京過了。
聽得翠鳶的話,江黛麵帶微笑,微微垂眸。
翠鳶當她是羞澀,心頭頓時更高興了。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演武場,遠遠的就看見擂台上,李綦與李晗戰在一處。
二人樣貌都極其出色,如今穿著練武勁裝,更顯身姿挺拔。
精壯、有力、帥氣、利落,僅是用看的,男子的氣息便撲麵而來。
這般場景,江黛在平陽王府是瞧慣了的,但看見李晗與李綦交手,還是忍不住眼睛亮了亮。
兩人交手隻是切磋,不分高下也不分輸贏,餘光瞧見江黛緩步而來,李晗和李綦齊齊收了手。
二人貼身小廝立刻上前,遞上汗帕。
李晗擦了汗,便躍下擂台朝江黛而來,笑著道:“黛兒妹妹怎的來的?”
江黛抬眸朝擂台上看了一眼,正好迎上了李綦的目光。
他率先撇了臉,垂著眼眸用汗帕擦汗。
江黛收回目光,朝李晗笑了笑,柔聲回話道:“我初來乍到,姨母讓晗哥哥帶我在府上逛逛。”
李晗聞言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寧王妃的意思。
他冇有拒絕,看著江黛笑著道:“還是母親考慮周全,我去更衣,即刻便來。”
說完這話,他轉眸朝李綦道:“二弟,替我招待下黛兒妹妹,我去去便回。”
李綦站在擂台上擦著汗,眼神輕瞥,朝江黛看了一眼,冇說話。
李晗見他不答話,知曉他是默認,同江黛說了一聲便匆匆走了。
領著她過來的翠鳶,見狀也告退離去。整個演武場,隻剩下了江黛、香怡、李綦,以及他的貼身小廝來福。
來福看著江黛,笑的眉眼彎彎。
郡主長的可真好看,明豔大氣嬌嫩,卻又偏偏透著幾分媚,尤其是那雙明媚的桃花眼,彷彿帶著鉤子,她輕飄飄的看一眼,便能將人的魂兒給勾走了。
世子潔身自好,性情溫和,剛剛同郡主站在一塊兒,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來福想的入神,忍不住就揚了唇角,忽然一方帕子砸了他一臉。
他連忙取下帕子,一抬頭就見自家主子黑著一張臉,朝郡主走去。
香怡雖不是外人,但他們之間的事兒隻有他們自己知道,見他快步而來,江黛還是端出了溫婉的樣子,微笑著喚了他一聲:“綦哥哥。”
李綦來到她麵前,垂眸看著她:“我同你說過什麼?”
江黛聞言,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淡了,看了他一眼道:“今兒個一早,我同姨母請安,是姨母吩咐讓晗哥哥帶我轉轉王府的。”
李綦皺了眉:“你就不能拒絕?”
江黛覺得他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鬨:“看來綦哥哥不知道客隨主便的道理,再者,姨母乃是一翻好意,我不好拒絕。”
“你不過是不想拒絕罷了。”
李綦打斷了她的話,冷聲道:“大哥宅心仁厚,是個端正君子,不是你可以戲弄的。”
聽得這話,來福傻了眼,一旁香怡心頭頓時帶了幾分惱意。
這二公子簡直莫名奇妙,什麼叫做戲弄?說的好像自家小姐,不是有心同寧王府結親似的!
香怡張了張口,正要說話,江黛卻攔住了。
她看著李綦,認真開口道:“雖然身為女子,說這話有些不妥,但此處並無外人,我便索性同綦哥哥把話說清楚。我與晗哥哥的事兒,是兩家長輩默認且有意撮合的,晗哥哥都不曾說什麼,我如今孤身一人寄居寧王府,就更不會說什麼了。”
李綦擰了眉,看著嬌俏豔麗的小臉:“你……”
話未說完,李晗的貼身小廝拎著一個食盒匆匆而來。
他來到江黛身邊,將食盒遞了過去,笑著道:“這是櫻桃,世子一直冇捨得吃,特意讓奴才送來給郡主嚐嚐,以免郡主等著煩悶。”
櫻桃,春果第一枝,乃是皇家貢果。
江黛喜愛吃,每年平陽王都會悄悄弄一些,全家人都捨不得吃,悉數留給了她。
看著手中的食盒,江黛不由想起了遠在平陽王府的父母兄長,她喉頭微動,伸手接過食盒朝元喜翩然一笑:“替我謝過晗哥哥,就說,我很喜歡。”
元喜聞言咧唇一笑:“郡主喜歡就好,世子知曉,必然也是高興的。”
說完這話,他轉眸看向李綦道:“二少爺,王爺剛剛下朝,連朝服都冇換,就怒氣沖沖的來找您,正巧遇著奴纔給郡主送櫻桃,便囑咐奴才,送完櫻桃之後,務必請您即刻前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