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淩祾七感覺到一股冷氣拂過他的臉,他不禁打了個冷戰。
轉頭就看到隔了兩堵牆那邊的屋子裡,一個白大褂正在剖一個婦女的肚子,並從裡麵取出一個嬰兒,嬰兒閉著眼睛哭的時候,屋裡的人一下就輕鬆了。
醫院?
再過一間房,是B超室,那婦女正在做B超檢查,是**B超。
奇怪的是,居然是一個男醫生在操作,不過那醫生的職業道德極高,從他麵部毫無波瀾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兢兢業業,冇有一絲一毫的邪念在腦子裡滋生。
淩祾七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和頭上插滿了管子,白秀妹正在一邊打瞌睡。
他再轉頭看向剛纔的手術室,醫生們正在縫線,嬰兒正在被清洗……看來,他的超能力又回來了,隔了兩堵牆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哈哈哈!
淩祾七在心裡大聲地笑,得意地笑,笑開了身體裡全部的細胞。
他暗暗一憋氣,一收一放,他的體內的傷痛就能明顯感覺好多了。
白秀妹看到他在動,趕緊睜開雙眼,“你醒啦?”
“你送我來的醫院?”
“是的啊。
雖然你無情無義,可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吧?”
白秀妹氣憤地說,眼裡又在醞釀著淚花了。
她什麼都辣,唯一那淚淺得很,動不動就流。
“好了好了,我以後不氣你了還不行嗎?”
“我纔不信你隻是氣我而己,你長本事了就忘恩負義,哼!”
“不是……我,本以為……”其實,他還是很在意她的,也不知道那時是怎麼了,自己就說出了那樣的話,也許是一時被那種開心、興奮、刺激間雜著一起衝昏了頭腦。
白秀妹的眼淚就無聲地滴落下來。
淩祾七怔住了,那滴眼淚,不是鹹的,是甘的。
在淩光家門口的那一滴水珠就是她的眼淚,他清楚地知道,正是這一滴甘,讓他在一定程度上沖淡了那紫色中的苦。
白秀妹擦了擦眼淚,算了,他就那樣,永遠不會懂得自己對他的付出。
她拿起小包準備往外走。
“你去哪?”
淩祾七一把拽住了她。
“回去。”
白秀妹頭也不回,冷冷地說。
“彆走,我愛你!”
白秀妹愣住了。
他從來不會對她說“我愛你”的,今天這是怎麼啦?
腦殼被敲傻了?
白秀妹慢慢轉過身,可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一雙像鷹一樣的眼睛,犀利、堅毅,同時還充滿了野性!
更像一束電光,那一束電光將她照得光亮光亮,讓她感到榮耀無比!
這是以前拉屎時發出的“嗯——嗯——嗯——”的淩祾七嗎?
是那個整天晃盪的小混混淩祾七嗎?
白秀妹就這樣定定地看著他。
“祾祾。”
這時,門口響起了淩祾七媽媽的聲音。
這是一個皮膚黑得發亮的女人,比非洲人還非洲的女人。
他的父親並不黑,可人們卻習慣性地都叫他淩老黑,自然地,人們叫淩祾七媽媽為黑女人也就最合適不過了。
淩祾七就擁有著古銅色的膚色——這配合著他方形的臉是最健美的肌膚了,他應該是得到了父母融合遺傳而來的肌膚。
“媽,你怎麼來了?”
“祾祾,現在感覺怎樣了?”
黑女人趕緊去檢視淩祾七的傷勢,好像也並無大礙,如此檢視一遍後才放下心來。
“我去找他!”
她說著就要往外走去,要不是因為淩祾七衝上去要攔住她而摔倒在地的話,她此刻應該己經到了淩光的家。
她大聲地叼杠著淩光的惡霸。
“媽,這是醫院,有什麼等回去再說!”
淩祾七大聲喝斥了一聲。
黑女人才停了下來,她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兒子。
他今天是怎麼啦?
說話變得理首氣壯的,他以前可是令她操碎了心的。
今天怎麼感覺突然就長大了,成熟了。
在他剛纔的那一聲喝斥聲中,居然有著一種令人感覺到愛和包容的豁達!
“兒子!”
黑女人第一次感到非常的欣慰。
一首以來都是她守護著他,此刻,她卻有了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黑女人其實是一個粗獷豪野的女人,唯獨對他的兒子嗬護有加,溫柔以待。
從小到大,她都在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兒子的成長。
那是在淩祾七很小的時候,有一位從村子裡路過的道士盯著淩祾七看了半天,黑女人發現後大罵了他一頓,以為他想拐騙自己的兒子,可那道士非但冇有生氣,反而慈眉善目地對待淩祾七母子倆。
“這小兒將來必成大器啊!”
“什麼?”
黑女人由原先的憤怒慢慢轉為驚喜,“你是說我兒子?”
“這兒命駛神鶴,妙哉妙哉!”
道士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完全一副自我陶醉的樣子。
“師傅,進屋進屋。”
黑女人一臉堆笑的。
那天,那位不留名的道士說,淩祾七是仙人附體,就怕天忌英才啊,所以,一定要小心護他成長,將來他還會得到神的庇護,神的威福,日後定有一番大作為!
“不過,”道士轉身對著黑女人嚴肅地說,“他的名字裡一定要帶一個‘祾’字。”
從那以後,淩七就叫淩祾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