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裡的嬰兒還是竭力地哭喊著,淩祾七能聽到,也能看到。
那哭聲就變成了他的催眠曲。
他眼皮沉沉的,雙眼就這樣淡淡然地看著天花板。
順著病房裡的天花板一層層地往上看去,上一層是內五科;再上一層是神二;再上是皮膚科;再上是眼科……人們的活動重重疊疊地在一起,這讓淩祾七感覺好昏炫。
慢慢地,眼前的一切就開始凝聚為兩個點,背景慢慢模糊,兩個點特彆清楚起來,周圍就得虛無空寂,虛無空寂中就滋生了顏色,很深很深的藍,在這巨大的藍前麵,淩祾七發現自己變得很小很小。
說實在的,除了空虛得可怕以外,這巨大的深藍還是很讓人享受的,這是一種讓人很舒服的顏色。
突然,淩祾七感覺虛無裡其實是一雙很大很大的眼,那雙眼一眨,他就感受到一股風,風一吹,他就前進或者後退或者左移或者右移了一大段距離,他感受不到方位,因為他是懸空在藍色裡的,他是鑲嵌在眼睛裡的。
風又吹起來了,他就向著一個方向不斷地前進,最後,著陸了!
在藍色的虛無裡隱約發現了藍色煙霧下麵有大片的陸地,他就掉在了那陸地上。
“喂——”突然一個聲音。
藍色煙霧讓這大片的陸地可見度也許隻有十多米,發出聲音處隱隱約約看到有幾個人。
“你叫祾七吧?”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人?
還知道祾七的名字。
這時,來人走到了他的眼前,見他冇有回答,就再問了一次,“你叫祾七?
祾福的祾,祾七?”
問話的人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大概三十多歲,旁邊還有另外的二男三女。
“哦,嗯呢。”
淩祾七很疑慮地看著這六個人,“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叫祾一。”
高個並冇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她,叫祾二;這位是祾三;祾西、祾五、祾六……”“所以,我叫祾七?
隻是單純的一個代號而己?”
“不是。
這是定然會發生的事。”
“定然會發生的事?”
“走,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祾一用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挽著他往前走去。
祾一是中國人;祾二是英國女人,很彪悍很健美;祾三是非洲男人,皮膚黝黑是標誌性的特征;祾西是中國小女人,嬌小動人——最起碼在淩祾七的眼裡是這樣的;祾五是一個俄羅斯女人,有著一雙美麗的大藍眼睛,當然也有著像眼睛一樣比例的身型;祾六是一個巴西男人,是一個忠誠的天主教信徒;祾七就是淩祾七。
淩祾七就跟著他們往前走去,越往前走,大片的藍色就慢慢地變淺,陸地就浮現出來,前方的可見度也慢慢開寬,可始終是一片茫茫,冇有樹冇有山冇有水也冇有房屋建築,更冇有彆的人。
“現在要去哪?”
“很快你就會知道的了。”
祾一還是冇有正麵回答,可看著祾一到祾六都精神愉悅,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壞事。
前麵出現了兩個很亮的點,凝聚在淩祾七的眼前,刺得他睜不開眼。
“好刺!”
淩祾七叫了一聲。
當再次睜開眼時,那兩個點溫柔多了,懸在空中,把兩眼的焦距微調一下,那兩個點消失的同時,上麵就出現了很多的人,重重疊疊的在不同的高位上,他們插著針管、打著點滴、他們痛苦呻吟、也有輕聲安慰……醫院?
剛纔那六個人是誰?
祾一到祾七都隻是代號,那他們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
又那麼巧他就是祾七?
而他就叫淩祾七,那絕對不是巧合。
祾一說了,那是定然會發生的事。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些人現在在哪裡?
他們去了他們想去的地方了嗎?
為什麼我冇有得到最後的答案?
最初在藍色空虛中出現的那雙大大的眼睛又是什麼?
又或者,這僅僅是一個夢而己!
真是笑話般的猜想。
“好奇怪的夢。”
淩祾七低聲說了一句。
“醒了?
醒了醒了!”
周圍是一些驚喜的叫喊。
“怎麼啦?”
淩祾七揉揉被那深藍刺得澀澀的雙眼。
旁邊的護士小姐姐內疚自責,連連道歉,“對不起,淩先生,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祾祾,你冇事了吧?”
這是黑女人驚喜的聲音。
“七七,你嚇死我了。”
這是白秀妹嬌嗔的叫。
“發生什麼了?”
淩祾七很茫然。
“你昏迷了很久。”
旁邊是醫生,看得出,他是如釋重負,“現在好了,冇事了。”
“昏迷?”
“都怪我。”
護士小姐姐再次連連自責,“是我不小心下重了藥量,太重了,導致了你的昏迷。”
說著,小姐姐後怕得嗚嗚地哭了起來。
“藥是重了,可歪打正著的,你的病居然全好了。”
醫生說,那表情,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傷,“你這情況真是的罕見,堪稱奇蹟啊。
你現在就可以去辦出院手續了。”
“真的嗎醫生?
他完全恢複了?”
黑女人又驚又喜,她走上前去重重地按捏著淩祾七,他似乎也冇有痛苦的表現。
白秀妹也高興地跳了起來。
隻有淩祾七知道,在他第一次醒來的時候,他就利用他的超能力憋足了勁讓自己好了,可他冇有說這些。
“去吧,去辦出院手續吧。”
醫生轉身對黑女人說,“能出院就儘快出院,現在在駱竺村出現了瘟疫。
看形勢,這瘟疫很快就會傳到我們鐘鎬的,到時候醫院就變得很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