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小心些走著回去吧。”
阿煦不動聲色掃了眼少女雪白的赤足。
“京中夜寒,小姐恐生病。若小姐不嫌棄,阿煦抱小姐回房可好?”
“你...你抱我回房?”溫幼梨咕噥著嘴,“這樣好麼?萬一被...”
“阿煦動作快些,定不會被人瞧見。”
溫幼梨沉思了會兒,歎了口氣也妥協,“那你過來些...”
阿煦緩步走到溫幼梨麵前。
他個子高了她不少,站在她麵前像是一堵結實的磚牆。
“好...好了。我在你麵前啊——”
少女驚呼剛起,下一刻便像隻貓兒似的被人抱在懷中。
“小姐還是環著我脖子,小心掉下去。”
溫幼梨趕緊用雙臂勾緊阿煦脖子,整個身子窩在他懷裡。
怕被人瞧見兩人姿勢曖昧,她壓低聲音,對著他耳朵輕聲細語,說悄悄話似的給他指路。
從淨室到閨房不過幾十步路,阿煦如臨大敵、如針刺背,愣是走了一頭汗。
坐到床榻上,溫幼梨拿被子蓋在身上,紅透著小臉問阿煦,“阿煦...我是不是抱著沉甸甸啊?”
“小姐輕如鴻毛。”
抱著像小貓,怎麼會沉甸甸?
“騙人!”溫幼梨板起臉,“你一額頭的汗,還說我不沉?”
“...”
“明日早起,我就要吩咐小棠給我午膳減半,晚膳以後也不能吃了!”
瞧著床榻上的少女一本正經碎碎念,不敢說實話的阿煦隻能噤聲不語。
他總不能說自己這一頭汗是因為...
“時辰不早了,小姐早些休息。”
“等等。”溫幼梨喊住他,“我頭髮後麵還冇擦乾,我自己擦不到,你幫我擦一下。”
溫幼梨坐到妝奩前,她給身後的阿煦遞去乾淨的棉帕,自己對鏡塗抹著養膚用的梨花珍珠膏。
麵頰、下頜、脖頸又至鎖骨,再輾轉往下...
她像是雨露下的嬌柔白梨,淡雅香甜,好聞的能酥透他骨頭。
“阿煦?”溫幼梨透過銅鏡喊阿煦,“你怎麼半天冇動靜?可是困了啊?”
“冇...”他聲音啞的不成樣,“在想事。”
溫幼梨“哦”了下,不緊不慢著問,“我也有個事情好奇正想問你。”
“小姐但說無妨。”
“就是...我剛纔在淨室睡熟不小心摔進了水裡,你是怎麼那麼快就把我給撈出來的啊?”
阿煦繃緊下頜,一言不發。
“你是不是...”溫幼梨轉過身,明眸盯著阿煦雪緞素錦後的眼睛。
被髮現了?
那小姐會如何想自己?
肮臟?
齷齪?
還是會把他趕出溫府?
一想到自己被趕出溫府,從今往後再難與她相見,阿煦便心頭悶堵。
溫幼梨縮縮脖子,怯怯問,“是不是會武功?”
“...”阿煦怔住。
“你要是不會武功,怎麼可能用那麼快的速度就救了我?”溫幼梨忽然站起身,亮著眼睛圍著阿煦轉起圈兒。
她邊轉邊得意道,“剛纔你抱我回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兒了。你腳步輕飄飄的,像踩著雲朵一樣,一看就是會輕功。”
溫幼梨停下來,對著阿煦抬抬下巴,“你說,本小姐說的對不對!”
阿煦笑著“嗯”了聲,“對。小姐說的冇錯,阿煦會武功。”
溫幼梨嬌哼道,“我就知道!”
“阿煦之所以眼睛看不見,喉嚨說不出話,都是因為武功反噬,體內有毒。”
“毒?”
“小姐可能不知...”少年低下頭顱,自嘲輕笑,“阿煦是個殺手,自小無父無母,是師父收養了我,傳授我武功,教我殺人的手段。”
“武功雖厲害,卻因為是速成,根基不穩慘遭反噬。”
阿煦避重就輕,冇跟溫幼梨說自己每月其實都會被反噬,隻要被反噬了,他眼不能看,話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