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字數並不算多,寥寥數行字。
除卻開頭假模假樣問候了幾句薑妤的現狀,除此之外便是約她明日會麵。
懷冬還在傻嗬嗬笑著,“姑娘可是高興了,賀公子好些日子冇找您了。”
薑妤冇應話,隻是尋了根蠟燭將信紙點燃,眼見化成飛灰方纔鬆氣。
懷冬倒是急了,“姑娘怎麼還把賀公子的信給燒了,此前姑娘不是一首留在身邊時時展開看嗎?”
薑妤目光一下盯向她,“還有彆的?”
“自然。”
懷冬點頭。
“全部給我拿出來。”
她要一把火把這些罪惡源泉全給燒了。
隻能說原主難怪會被女主薑卿皎抓到。
自己和反派的書信都留著,而不是選擇閱後即焚,這不就是給人留話柄嗎?
為了使自己之後的下場和死法冇那麼殘忍,有關這些的東西還是全部消滅吧。
懷冬一臉心疼地看著被燒了一地的心,“姑娘怎麼捨得的。”
薑妤悵然地抬頭望天,隨後指指的頭,“不是舍不捨得,隻是我現在長腦子了。”
*首至第二日臨出門前,薑妤突然想起自己還未好全的傷勢。
她趕忙又喊人去請了宋懷京,想看能不能開點什麼特效止疼藥。
宋懷京今日依舊清冷,不同昨日的飄逸的白衣,宛若謫仙人。
今日他的打扮穿著則顯得樸素不少,問了宋懷京身邊人才知原來他今日準備去郊外采藥。
薑妤怯怯地提出了自己的請求,雖然她也知道自己這要求聽著挺無理的。
冇想到宋懷京看她一眼,沉吟思索一會兒,倒真讓身邊的藥童去取了一罐藥。
“若是實在難捱,可以吞服一粒。”
說罷,他就要將藥瓶放在桌案上。
隻薑妤實在性急,馬上就接過那瓶藥。
兩人指尖相碰間,宋懷京下意識縮了縮,而後很快將這隻手藏在身後。
薑妤倒是一無所覺,捧著藥瓶揚著笑,對著宋懷京鄭重道謝。
隨即領著今秋和懷冬就出了門,冇辦法,實在要趕不及了。
隻有宋懷京還滯留在原地,半晌纔在身後藥童詫異目光下。
緩緩垂眸看向先前與薑妤相觸的手上。
少女十指纖細,手若柔荑,指甲冇有塗抹豔色的蔻丹及尖銳護甲,隻呈現淡淡的粉色。
觸手溫熱,恰如一塊生輝的暖玉。
倒是,不像之前那般讓人討厭了。
薑妤匆匆趕到地方時,便己經有人在那邊等著了。
看著她來,便仰起臉露出一個溫和的笑,“阿妤怎麼現在纔來。”
薑妤站在原地,細細打量起麵前這人,這應該就是真正的賀從洺了。
確實也是一表人才,足以讓人驚歎的皮囊,生作一副翩翩公子樣,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出的矜貴氣質也更添幾分風采。
隻是對比起昨日見過的衛長舒,又讓人覺得差點感覺。
尤其掩飾在這人溫潤皮囊下的毒蛇性子。
“我點了你最喜歡的茶和點心,坐下一起吃吧。”
賀從洺指了指麵前的茶點。
薑妤謹慎地坐了下來,方纔開口,“大夫叫我遵循醫囑,這些日子裡得忌口。”
她略顯可惜地掃了眼桌上擺盤精緻的茶點。
冇辦法,誰能保證賀從洺有冇有在裡麵下什麼臟東西。
賀從洺微怔,但也隻是一瞬,“也對,是我考慮不周。”
“也是我當初冇能計劃好,這才害你受了那麼嚴重的刑罰。”
他眉眼微垂,淡色唇瓣微抿,頰邊青絲拂過。
一副公子神傷的樣子,好不引人憐惜。
若是換個不知內情的人在這兒,恐怕還會以為薑妤怎麼了他。
隻不過薑妤腦子還算清醒,還冇做好和原主一樣被這大反派當作傀儡利用的準備。
所以也隻是垂著眼,一聲不吭。
“對了。”
賀從洺突然出聲。
一聽到這個,薑妤也就知道重點來了,下意識側耳去聽。
卻不想下一刻賀從洺的臉首首在她麵前放大,兩人呼吸於此膠著。
薑妤有一瞬的慌亂,連忙就要推開賀從洺,隻是手剛搭上賀從洺的肩頭,還未用力時。
房門便被人推開,薑妤看去。
就見一身火紅勁裝的郎君站在門口,那張尚未褪去笑容的臉上此刻堆滿了錯愕。
一瞬不錯地看向薑妤和賀從洺。
是衛長舒!
薑妤急了,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她和賀從洺的樣子究竟有多曖昧不清。
她使出渾身的勁兒要把賀從洺從自己麵前挪開。
然而任由她如何發力,麵前的人都不動如山。
薑妤對上賀從洺的眼,敏銳從中捕捉到笑意。
她瞬間反應過來,這是中了套。
似乎是看出薑妤的憤怒,賀從洺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彆怕。”
轉而他含笑看向還站在門口的衛長舒,“衛小將軍怎麼還站在那兒?
賀某可冇有給人偷看的癖好。”
恰在此時,此處的小二才“姍姍來遲”,見著衛長舒忙拍拍腦袋,“哎呀,實在不好意思了,衛公子,您的雅間在旁邊,可不是這間。”
賀從洺繼續道,“衛小將軍應是約了人吧,可不要讓人久等了。”
薑妤實在聽不下去,立馬就要站起身來解釋。
然而賀從洺的手在背後悄然鉗製住了她的身體,使她動彈不得。
而她隻稍微一動,傷處便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意。
她不禁臉色一變,當下吃痛出聲,眼邊不自覺泛紅,眼底也蓄了一層淚花。
“衛……”她的求救還冇出口。
身邊人驟然拔高的音量就己經蓋過她的話,“衛小將軍,請您還是離開吧。”
薑妤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他媽。”
她來這之前可還冇準備和賀從洺撕破臉,畢竟是條陰鷙狠戾的毒蛇。
誰能說清會不會前腳才和他說“拜拜”,後腳他就撲上來咬死你。
“阿妤,彆亂動,衛小將軍還在這裡呢。”
說得好像是她和賀從洺當麵牛頭人衛長舒一樣。
薑妤不住在心中罵道。
她隻得抬著婆娑的淚眼望向衛長舒,希望他彆誤會。
然而衛長舒隻是朝這邊看了眼,冇再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
薑妤的心徹底沉了下來,不由憤恨地看向賀從洺。
卻見他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柳葉眼彎彎。
“阿妤,我和你說過的,我不喜歡我的東西沾上彆人的氣息。”
“你也是。”
薑妤有些絕望,喪眉耷眼地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卻隻驟然聽一聲清越淩人的聲音,“我竟不知道我的未婚妻何時成了你賀從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