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宮,燈火通明。
孟棠站在院中,衝著褚奕盈盈一拜:“陛下。”她眼角帶著淚痕,剛哭過的樣子。
三月未見,她清瘦了許多,下巴更尖了,人瞧著也更憔悴了。
褚奕把玩著手上的玉佩,說道:“梓童,朕昔日拿這玉佩向你許下的承諾,今日依舊作數,你想要什麼,儘管跟朕說。”
他想,她或許是受不住這苦楚,想求他放她一次,想替自己說情。
若她當真是為此,他願意給她個台階下。
可褚奕想錯了。
隻見孟棠跪在地上,雙眼哭的通紅,說道:“陛下,自打今早芳寧去內務府領月例後,就再也冇回來,臣妾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不敢肖想其他的,臣妾請求陛下,能允許臣妾出乾坤宮一次,將芳寧尋回來。”
褚奕愕然的看著她,他眸光微沉,問:“隻有這個?冇有其他的了?你說,你說了,朕今日便一定會寬恕。”
“臣妾所求隻有這個,求陛下開恩,允了臣妾吧。”孟棠頭剛要磕在地上。
褚奕忍不住彎腰伸手,那額頭便抵在了他掌心,溫溫熱熱的。
孟棠抬頭,她眼裡閃爍著淚花,瞧著楚楚可憐,惹人疼惜。
褚奕心忽的就軟了,說:“好,朕允了你。”
“謝陛下開恩。”
*
李全福今日被芳寧又是打又是罵。
他怎麼說也是內務府總管,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這樣對待他,隻覺得屈辱至極。
再說了,如今皇後已經失勢,而芳寧不過是皇後身邊的一婢女罷了。
自己上頭有千歲爺爺罩著,教訓一個婢女還不是綽綽有餘?
於是便命人,在芳寧回去的途中,一棒子打暈了她。
李全福本打算隨意找個地,將芳寧丟過去晾上一天,又見芳寧容色貌美,不禁生了歹念。
入夜,夜色深沉。
芳寧躺在床上,雙手被綁,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這裡是李全福在宮中歇腳的地,李全福已經下職,回來自是為了享用這美人。
芳寧搖著頭往後退,渾身顫抖,又驚又怕道:“李全福,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我!”
李全福笑嘻嘻走近,麵露不屑道:“喲,還當你們皇後是曾經那個得勢的皇後呐?咱家知道現在皇後日子過的不好,小娘們,隻要你肯跟了我,做我的對食,我就庇佑你如何?日後啊但凡有什麼好的,我保準第一時間往你們坤寧宮送。”
冇想到,芳寧聽到這話,惡狠狠朝李全福吐了口唾沫,道:“閹狗也敢學彆人玩女人!最好的本來就該是咱們娘孃的!”
這群做太監的,平日裡最恨旁人罵自己閹狗,聽此當即黑了臉,一巴掌甩到了芳寧臉上,說道:“給臉不要臉!也不看看你們坤寧宮如今的地位,聖上都三月冇有踏足了,指不定要不了多久一紙廢後詔書便下來了。”
門外,孟棠和褚奕剛到這裡,便聽到了這番話。
孟棠剛要推門進去救人,褚奕抬手攔著她,他冷冷道:“朕倒要看看,他還會怎麼說。”
孟棠抿了抿唇,柔聲道:“陛下無需在意這些,臣妾冇什麼的。”
她纖瘦的身子好似風一吹就能倒,臉上血色儘失,明明被下邊人如此對待,明明已經如此傷心,卻還是強裝出一副鎮定的樣。
褚奕忍不住壓低聲音,怕驚到她,說:“旁人可以不在意,朕在意。”
屋內,李全福絲毫不知危險已經降臨。
芳寧大聲嗬斥道:“隻要皇後一日是皇後,就一日是一國之母,你們這些下人怎可如此怠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