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葒芸笑嘻嘻道:“這般好的料子,叫臣妾這個大俗人穿卻是糟蹋了。”
褚奕想起方纔孟棠的境況,先前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先送到皇後那兒,如今皇後想穿雲錦,卻還要看人眼色。
褚奕驟然冷笑,衝著一旁的婢女招了招手,道:“確實糟蹋了,給朕扒了她的衣裳!”
褚奕在皇後那兒受了氣,本就心情不好,想來看蕭葒芸跳一曲母妃常跳的掌上舞。
誰知這蕭葒芸偏往他逆鱗上撞!
織州雲錦!織州雲錦!好個連皇後都穿不起的織州雲錦!
蕭葒芸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婢女瘋狂扒著她身上的衣服,小聲道了句:“娘娘,奴婢得罪了。”
蕭葒芸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白著張小臉,道:“陛下,臣妾不知何錯之有,您要這般折辱臣妾……”
在院子裡,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扒她的衣服,著實不顧她妃子的臉麵。
褚奕伸手,捏著她的下巴,眸色微冷,道:“連皇後都還冇穿上的雲錦,你倒好,這麼快就上身了。”
蕭葒芸慌了。
她道:“奴婢不明白。”
“往年內務府的雲錦,向來是先送到皇後那裡,如今皇後連雲錦都未見過,你就穿著招搖過市了,蕭葒芸,誰給你的膽子,膽敢越過皇後去!你當你是後宮之主麼!”
褚奕暴戾起來是真暴戾。
一旁下人戰戰兢兢。
這些都是下邊人為了諂媚巴結,自行做的,蕭葒芸什麼也不知。
這在宮中都是常事,哪宮妃嬪失了寵,便會避之不及,不落井下石便不錯了,若是得寵了,下邊人自然把什麼好東西都第一時間送來。
蕭葒芸穿著雪白的褻衣,連忙請罪道:“是臣妾錯了!”
皇帝聽了隻覺得厭煩,因為皇後,因為這雲錦。
皇後雖被禁足,然還冇被廢,下邊人便做出這種欺上瞞下之事來,褚奕道:“李常福,內務府換批新人過去。”
“是,陛下。”
褚奕轉身便要走,蕭葒芸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衣襬,她紅了眼,喚道:“陛下,臣妾真的不知,若臣妾知曉,定然不會穿這雲錦。”
褚奕拂開她,大步流星離去。
蕭葒芸跌坐在地上,“皇後,又是皇後……”
彩薇剛想說什麼。
隻聽蕭葒芸怒道:“皇後冇有的東西,本宮便不能用,本宮算什麼。”
彩薇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朝她使了個眼色,道:“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皇後是陛下正妻,近日皇後孃娘在宮中的處境您也知曉,誰都當皇後孃娘已經失寵了,誰知陛下還會如此在意皇後!這次是我們大意了。”
蕭葒芸哭著說道:“我就知道我方纔眼皮子跳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事,跳的定然是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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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奕心底怒火難平。
不知不覺間,竟又走到了坤寧宮。
他剛想轉身離開,然身體卻快了一步,邁了進去。
下人正要通稟,褚奕食指豎在唇邊:“噓,皇後睡了吧,不用通報了。”
下人小聲道:“娘娘這會正在後院呢。”
“在後院作甚?”
下人答不上來,褚奕好奇,想了想,便也朝著後院而去,他道:“都莫要出聲,彆驚動到皇後。”
“是,陛下。”
坤寧宮的後院裡,有一顆祈福用的扶桑樹,平日裡宮女太監們,就喜歡來這兒,將自己的願望寫在祈福牌上,用紅繩纏繞,掛在樹上。
扶桑樹上已經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紅牌。
孟棠站在樹下,手上抓著一塊祈福用的木牌,她虔誠的跪在扶桑樹下,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