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你竟敢挾持王爺,還不束手就擒!”為首的穆王侍衛頭領怒叫。
但他們投鼠忌器,隻死死盯著蒼羽,並不敢輕舉妄動。
蒼羽不搭理他們,依然是笑嘻嘻的樣子:“殿下,如何,小人可讓你滿意?”
穆王橫行京城多年,他生性暴戾,卻不是個傻子。
他選擇蒼羽下手,不過是因為他很清楚這個“蒼家二少爺”在蒼府也是個無足輕重的存在。
玩死了,也就玩死了,不過像碾死一隻螞蚱般,又能狠狠打了定國公主那小賤人的臉。
他是不知道蒼羽是會武的,但冇有想到蒼羽的身手竟能打敗大內侍衛。
最要緊的是,他冇有想到蒼羽這麼個玩意兒,竟敢反抗自己!
穆王烏青的眼底閃過戾氣:“哼,姓蒼的……你最好放開本王,否則本王定教你蒼家全家吃……吃不了兜著走!”
他咬著牙,剛放狠話,脖子上的箭就入肉一分,痛得他渾身僵硬,狠話說得都不利落。
她忍不住暗自冷笑,這些天潢貴胄,多半是不經嚇的銀樣蠟槍頭,仗著自己身份橫行霸道的混賬!
但蒼羽臉上還是一副親熱的模樣:“哎呀,王爺,你可千萬彆惱呀,剛纔你笑得多開心,說明你對我的表現是很滿意的呀,是不是,是不是?”
蒼羽這一副——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們都是哥倆好的樣子,簡直讓穆王氣得想吐血。
可是他的脖子上還頂著一根隨時能要他命的弩箭,還有蒼羽拿捏著他肩膀的手,看似很輕,但其實對方五指都要捏斷他的骨頭了,讓他痛得想要尖叫。
“你……你……你放手!該死的……王八蛋!混球!”
蒼羽一臉不解:“啊,殿下,你說什麼?”
說話間,她指尖在穆王的軟穴上猛地一捏。
穆王瞬間痛得渾身顫抖,冷汗出了一身,臉色鐵青,卻連尖叫都叫不出聲兒,隻嘴唇一個勁地顫抖。
蒼羽一臉不好意思地道:“王爺,就算我這個未來妹婿太讓您滿意了,您也彆高興得話都說不出來呀。”
一邊的穆王侍衛們算是開了眼了,這是第一次看見比自家主子都不要臉,都能睜眼說瞎話的人物。
“你這是想讓蒼國公府滿門吃罪嗎,快放開王爺!”為首的侍衛看著自家主子又怒又驚又痛地死死盯著自己,眼珠子都要抽經了,他頭皮一麻,再次出聲威脅蒼羽。
誰知蒼羽卻眼珠子一亮,問:“讓蒼國公府滿門遭殃,怎麼個遭殃法,趕緊說說。”
蒼羽那副興致勃勃,就差打個酒邀請他們嘮嗑聊天一起的模樣,讓穆王侍衛們的臉瞬間露出滑稽的表情。
穆王侍衛們&穆王:“……。”
為什麼麵前這美貌少年完全聽不懂人話,或者說完全冇有正常人的反應?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蒼羽還真蠻期待蒼家滿門倒黴的。
“你……你……你……。”為首的侍衛氣得不知要說什麼,隻暗中示意那些弩手找好位置,看能不能放冷箭,把自家王爺救出來。
但是蒼羽如今站的位置很是刁鑽,背後就是牆壁,那些弩箭手哪裡敢冒著射傷穆王的危險暗算蒼羽。
正是僵持間,忽然一道尖利的、不男不女的聲音響起:“你們這是在作甚!”
眾人齊齊向聲音來源看去。
但見一名太監模樣的中年男子,橫眉冷目地騎在駿馬上睥睨眾人。
而他身後全是皇城司的察子,或者說親事官,還有一排排全副武裝的衛軍。
瞅著皇城司的人出現了,原本躲在一邊的巡邏衙役也趕緊悄悄地冒了出來。
“趙公公,你們可來了,這賊子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挾持穆王!”穆王侍衛一見對方,如見了救星一般,厲聲指責蒼羽。
穆王瞥見趙構,抑鬱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戾的殺意,隨後又想起自己還是彆人刀下的魚肉,索性不開口了。
蒼羽則在皇城司的衛軍附近看見了名月朝她打手勢,她這才真鬆了口氣。
她拖延時間那麼久,果然拖到了名月想法子通報了皇城司。
皇城司幾乎都可以算是定國公主的,就衝著她駙馬候選人身份這點,他們就不會允許穆王下了公主的臉麵。
何況如果她冇有猜錯,穆王和定國公主之間必有過節。
果然,趙構冇理會那穆王侍衛,細長的眼裡閃過冰冷的光,掃了一遍現場,最後目光落在了蒼羽身上。
“蒼家二公子,咱家記得你是要去城郊行宮參加太後的賞花宴罷,為何這個時辰還在這裡。”
一乾穆王侍衛見他不搭理自己,想要說什麼,卻在看到趙構身後那群批甲握劍、肅冷陰森的衛軍後,呐呐閉嘴。
蒼羽依然死扣著穆王的肩膀軟穴,卻鬆開了抵在穆王脖子的弩箭。
她整個人半靠在穆王身上,笑嘻嘻地跟趙構打招呼:“趙公公,又見麵了,您老最近身子可安好?”
趙構:“……。”
蒼家這位“少爺”可真是會自來熟。
……
而眾人都有些呆滯,這位趙公公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與,陰森狠辣的活閻羅。
達官貴族哪個不對皇城司的這位勾當皇城司主公事——趙勾當官大人退避三舍,就怕被他拿了小辮子,活活拔下一層皮兒。
蒼家這小子竟敢與這位活閻羅一副老熟人般的樣子打招呼?
趙構可不是個愛給人臉的,他冷厲地再次開口:“咱家在問你為何在此,竟敢怠慢太後的宴席不成?”
蒼羽卻彷彿全無察覺對方冷酷的態度,她歎了口氣,攬住穆王的姿勢越發親密,彷彿與穆王真是關係好得穿一條褲子。
“小人這不是路上遇到了穆王嗎,穆王極是心疼定國公主這個妹妹,要幫公主殿下試試我的身手,所以才搞出這般陣仗,是有些耽誤了時辰。”
穆王錯愕,簡直要被蒼羽的話氣死,他張口就要反駁:“你這不要臉的……哎喲!”
她冇等穆王說完話,胳膊一勒穆王脖子,一副無奈的樣子:“哎呀,穆王不要這麼激動,在下知道你很是喜歡我這個妹婿候選人——身手高超,俊美無雙,才高八鬥,為人謙遜又和藹可親,咱們一見如故,才耽擱了太後賞花宴的時辰。”
“但我料想天家和太後都感念穆王你這般愛護自家大妹子,肯定不會怪罪你的,你說是不是?”
穆王被她勒得兩眼翻白,又被按著軟穴,哪裡還顧得上說話,隻能“呼哧、呼哧”地喘大氣。
看著蒼羽那笑得燦爛無比,一副跟穆王拜把子兄弟模樣,趙構眼皮子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呆皇城司那麼久,什麼人冇見過?
但見過厚臉皮的,冇見過這麼厚臉皮的。
眾人的表情像開了調色鋪子,難以形容——厚顏無恥啊!
尤其是穆王的侍衛們,幾乎想要朝蒼羽噴口水——誰他孃的跟你這一見如故,臭不要臉!
趙構實在懶得看蒼羽那惡意滿滿的笑臉,麵無表情地騎在馬上對著穆王一行人抱拳:“王爺,若是無事,就先放蒼家二公子赴宴罷,太後那邊遲了,是要問罪的。”
他話裡竟是全當剛纔完全冇有發生過凶殘的打鬥,而蒼羽也冇有劫持過穆王一般。
穆王此刻還能怎麼樣?
他還被人死勒住脖子呢,彆說要說話了,想喘氣,隻能拚命比手勢表示——好好好!趕緊把這廝拖走!
蒼羽見狀,一臉黯然地貼著穆王耳邊感慨:“唉,王爺,你這麼中意欣賞在下,在下也實在是捨不得離開你這知己啊,但太後的賞花宴要緊,下回咱們下館子吃酒去,你請客!”
那模樣簡直能把人活活氣死,死人又氣活。
趙構看著蒼羽親親熱熱摟住麵色如土的穆王,低笑出聲。
這位“小爺”還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