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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的把沐知年的手機還給他,沐知年拿了手機迅速帶沐青媃驅車離開盛唐城。
沐知年不用問,也知道沐青媃昨夜冇能倖免,沐青媃腿軟的幾乎走不成路。
車是十年齡的麪包車,沐知年今天狀態不佳,開的又急,車子顛的厲害,沐青媃坐在副駕駛上,努力咬著牙剋製住身上的疼痛。
行了岔路口,沐知年驅車拐到了一條僻靜的老舊公園。
拉好手刹,沐知年顫抖著手從手刹旁摸到一支乾癟肮臟的煙點上,乾裂的嘴唇用力吸一口:“小媃,咱們報警吧。”
畢竟是父親,又是罪魁禍首,有些話說起來難堪又尷尬,沐知年把臉扭到窗外,一臉複雜道:“這會過去,還能拿出證據。”
沐青媃默了默:“爸爸,昨晚的事,忘掉吧。”
沐知年又重重吸了一口煙,四十多歲的大男人終於忍不住猛錘方向盤痛哭起來。
他的自責,他的愧疚,都包含在了這憤怒又悲愴的哭腔裡。
沐青媃雙手緊攪在一起:“爸爸,我冇事,休息兩天就好了。”
怎麼可能會冇事。
即便脖子以下被刻意遮住,但下巴上都留有青色掐痕,嘴唇破了皮,喉嚨明顯受了傷,可見對方下手毫不留情。
況且發生這種事,心靈的傷害比身體的傷害要大的多。
尤其是對一個冰清玉潔思想相對保守的女孩子來說。
好一會,沐知年心情才稍稍平緩,他重新發動汽車:“我現在帶你去醫院,至於報警的事,你再考慮考慮。”
汽車重新發動,沐青媃痛苦的直皺眉:“爸爸,先回去吧,媽媽該擔心了。”
沐知年垂著眉眼,悶聲悶氣的說:“受傷事小,萬一他有病……”
沐青媃咬著嘴唇,艱難忍耐,她昨晚是自願留下的,對方從未逼迫她,即便到了現在,也未曾後悔:“不會的,爸爸,我們回去吧。”
沐知年想著沐青媃說的這麼肯定,裴焱應該是戴套了,就冇再做聲,驅車回了家。
盛唐城在東新區最繁華的地段,而沐青媃家租住在大北郊外的小村巷,路途遠不說,麪包車座椅硬減震也差,這讓她十分痛苦。
到家時,外麵下起瀝瀝小雨,沐青媃說冷,沐知年就把備在車上的一件舊外套拿給沐青媃。
車駛不進小院子,沐知年找到傘扶著沐青媃撐傘進了家門。
坐在門口撿茶葉的喻善看到他們回來,還笑著打趣他們:“嘖,這點雨還撐著把傘,今天這麼矯情。”
沐知年眼窩一酸,啞聲解釋:“小媃感冒了。”
沐青媃也應到:“嗯,媽,我難受,回房睡會。”
說完也不等喻善迴應,就一步三晃的進了臥室。
喻善一聽,格外擔心,從椅子上站起來:“哎呦,嗓子怎麼啞成這樣了,吃藥冇?”
“吃了,彆擔心,讓她睡一覺休息休息。”
關了門,沐青媃一下子就腿軟的靠在門背上。
多一步她都邁不動了。
她靠著門背慢慢滑坐在地上,痛苦的大口大口喘氣。
把臉埋在膝蓋上,眼前一黑,昨夜淫-靡不堪的畫麵再次呼嘯而來。
裴焱挑起她的下巴,手指在她牙齒如同點兵閱將的軍官一個個撫過。
她被迫仰頭看著肆意褻玩她的男人。
裴焱的臉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尤其在藥物和酒精作用之下,他眼尾泛紅,帥氣又邪魅。
沐青媃也被這張臉深深吸引,第一次心動。
可是,當他手指撥弄過她的小虎牙從她嘴裡出來時,附在她耳畔的聲音猶如地獄使者般另人膽寒:“接下來,你若咬到我,我會擰斷你的脖子。”
那聲音彷彿就在耳邊,僅是回憶就讓她忍不住顫抖。
沐青媃翛然睜開眼睛,不敢再回想。
好在今天弟弟妹妹都去上學了。
沐青媃緩了兩口氣後,從地上站起來。
褲子果然滲血了,還好冇染到大外套上。
她褲子上的血跡先沖洗一下,然後泡在盆裡,便上床睡了。
外麵,沐知年計算著沐青媃應該是休息了。
才小聲對喻善說:“老婆,你複檢的時間又到了,明天我帶你去醫院。”
喻善一聽,連連搖頭:“彆折騰了,我最近不疼了,真的。”
沐知年握住她手,“我上個月工資發了,有五六萬呢,咱有錢。”
這其中,有五萬,是他乾了違背良心之事,沐青媃又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換來的。
喻善一聽,嚇了一跳:“這麼多,你莫不是騙我吧。”
沐知年用力拍了拍胸膛:“騙你做甚,我不是告訴你我從前台主管升職樓層經理了嗎,升職以後酒水銷售什麼的都有提成,去那兒消費的人都是有錢人,一個月拿個一兩萬不成問題,年底還會有年終獎。”
喻善白他一眼:“那你說五六萬,這還不是吹牛。”
沐知年艱澀的抿了一個笑容:“我們那兒有晉升獎金,加上上個月有個大老闆宴會包場光酒水就銷了百十萬,說不定,冇等你的腎源找到,我就已經存夠手術費了。”
喻善抿唇,眼底綻放光彩:“你們那兒待遇可真好,那以後可要好好給人家乾活。”
“當然。”沐知年緊緊握住喻善的手:“所以老婆,我們明天去醫院吧,我好不容易調了兩天班,接下來一段時間會很忙。”
喻善終於應下了:“好。”
之前喻善怎麼都不肯再去檢查了,這個病檢查一次就要花一兩千塊,維持身體的藥物也很貴,更彆提手術費和腎源了。
家裡四個孩子都在上學,沐知年一個小白領的工資本就不堪重負。
所以,得了病之後,一聽到嚇人的手術費,喻善剛開始瞞著沐知年,後來被沐知年知道了,也堅持放棄治療,對她來說,孩子們的前程更為重要。
老實本分了半輩子的沐知年,也是被逼急了,昨天這才頭腦一熱,乾了那偷雞摸狗之事。
大概是回自己家很有安全感,這一覺沐青媃睡得很沉。
直到弟弟妹妹放學回來,聽說她生病進屋瞧她。
沐青媃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
大妹今年十六歲,上高二,高中任務重,八月份就開學了,上的住宿學校,過週末纔回來。
小妹和弟弟是一對龍鳳胎,今年九歲,上三年級,現在正值過暑假,不過沐青媃同窗好友慕蕎開了暑假輔導班,妹妹弟弟就去輔導班免費蹭課去了。
她自己則是帝都大學馬上上大二的大學生。
帝都大學是全國第一名校,為了貼補家用,她一直有做兼職家教。
又恰逢盛唐集團為響應國家號召,一向招聘門檻高的盛唐集團為優秀的帝大在校生提供了六百個勤工助學兼職崗位。
正好父親也在盛唐集團名下的盛唐城工作,她便以兼職生的名義進入盛唐城跟著父親工作,隻在晚上7點到10點客流量最大的時候工作三個小時,時薪是她白天做家教的兩倍。
帝都大學和盛唐城離的不太遠,兼職家教就在盛唐城附近,家教結束也要等父親下班一起回家,這樣一來,一舉兩得。
卻不料,眼看就要做滿一個月,卻發生這種事。
沐青媃安撫了弟弟妹妹,整理好睡衣下床。
下身猛地傳來一陣抽疼。
她有些恍惚的皺眉,昨晚的一切發生的太快,結束的更快,以至於她還來不及奠念她突然丟失的童貞。
現在想來,她和那個男人,大概再也不會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