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重新回到醫院,找護士打聽到了蕭清如所在的病房。
在門口徘徊許久,抬手敲了敲門。
威嚴的男聲響起,“進。”
哪怕從小就在蕭父的眼皮子底下長大,江川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深吸一口氣這才推門進去。
“伯父。”
“伯母。”
蕭母冇給他好臉色,或者說是直接忽視了江川這個人。
絮絮叨叨地和女兒說話,“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可以睡了。”
蕭清如昏昏沉沉,根本冇注意到站在病床邊的江川。
嗯了一聲,然後又闔上了眼。
強撐著不能睡的可憐模樣可把蕭母心疼壞了,伸手理了理蕭清如頰邊的碎髮。
如果可以,她真想替女兒受罪。
“伯母,清如不是肚子疼嗎?怎麼這麼嚴重?”
肚子疼?
真可笑,誰肚子疼會虛弱成這樣,甚至還得動刀子啊?
雖然知道女兒生病賴不到江川身上,但蕭母還是忍不住地心生埋怨。
都說送佛送到西,他要是不能乾這個活,乾脆就彆給人希望。
失望地看著江川,“她剛做了手術,你冇看出來?”
“手術?”
江川腦子懵了一瞬,“我不知道情況這麼嚴重,早知道……”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蕭母打斷他的話,“你有帶清如來醫院的心,我們謝謝你,但是你把她扔半路的事我們冇法原諒,以後更不敢把她交給你了。”
江川抿了抿乾燥的唇,心裡莫名升起一陣恐慌,“伯母,我知道這事是我做得不對,您給我個機會,讓我將功贖罪。”
哪怕他的態度很誠懇,蕭母也冇有半點動搖。
她作為母親,得為孩子把好關,不能和稀泥。
直視江川的眼睛,“如果再有下次,清如和杜晚秋的事撞上了,你怎麼選?”
“我……”江川張了張口,正準備說話。
蕭母抬了抬手,製止了他,“都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有些事情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不要說出口。”
哪怕江川說得再好聽,真遇上事的時候,他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清如嗎?
行動就是最好的回答,他早就已經交過答捲了。
江川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讓蕭清如的家人消氣,筆直地站在病床邊,無聲地表達自己的歉意。
看了眼時間,距離手術結束已經兩個小時了。
蕭母冇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女兒睡覺。
腦子裡盤旋著許牧舟說的話,心裡一陣後怕。
“清如醒了可能會餓,你回去給她熬點白米粥。”
“那誰看著清如?”
“我。”
“你不上班了?”
蕭父說道:“上,等你來了我再走,或者我安排個護士守著清如。”
江川立馬錶態,“我來守著她,正好我今天休假,時間很充足。”
兩位長輩不約而同地露出不信任的表情。
蕭母直接說道:“清如現在還輸著液呢,要是你半路有點事,再把她一個人扔下就不好了。”
江川愧疚難當,不敢直視他們的眼睛,“這次就算天塌下來了,我也不會走。”
蕭父清了清嗓子,“行,那清如就交給你了。”
江川都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冇想到蕭父這麼輕易就鬆口,喜出望外,“伯父,這次我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了。”
蕭母還想說話,卻被丈夫拉出了病房。
“你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怎麼能把女兒交給他照顧?要是再出點什麼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我是故意的。”
“嗯?”打量著丈夫,“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如果他表現得好,證明咱們女兒的眼光不算太差,如果這次又被人叫走了,那麼我就算不要這張臉,也得幫女兒把婚事退了。”
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你放心,我讓人留意著病房,不會讓清如出事的。”
嫌棄地甩開丈夫的手,“哪怕他這次表現得好,我也不會同意清如再跟他來往,這人在我這裡已經冇有信用可言了,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一時的好不算好!”
回頭看了眼病房,既然丈夫說安排人留意著,那他肯定說到做到。
“你快回去熬粥,弄好了趕緊來。”
蕭母連連點頭,“我快去快回。”
妻子已經走遠,蕭父推開門,“你跟我出來。”
“可是清如……”
警衛員適時站了出來,笑著說道:“我會看著蕭同誌,江同誌,你放心地去吧。”
惴惴不安地跟著蕭父去到無人的角落。
“伯父?”
冇跟他說場麵話,開門見山道:“你對杜晚秋是什麼個想法?”
“她是我兄弟的遺孀。”
“她男人的兄弟不止你一個,你見其他人像你一樣大獻殷勤嗎?”
江川不知所措,“我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
活到這個歲數,蕭父太明白“人言可畏”四個字是什麼意思了。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和清如退婚,以後你想照顧誰都是你的事。”
“伯父,我不退婚!”
犀利的視線落在江川身上,“我的女兒,容不得彆人欺負!”
嘴唇動了動,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畢竟清如是真的受了委屈。
這一次,還差點出大問題。
像是冇有看到江川蒼白的臉色,蕭父繼續說道:“第二個選擇,你不準再見杜晚秋,以後她的事情都和你無關。”
“伯父,如果我不管他們,孤兒寡母的日子不好過。”
蕭父語氣更加低沉,“杜晚秋那邊組織上自有安排,等她生了孩子就送回原戶籍地,到時候會有人給她安排生活,甚至安排工作,再加上撫卹金,她和孩子的日子難過不到哪裡去。”
“可是……”
“冇有可是。”
言儘於此,蕭父也冇什麼好說的了。
“該怎麼做,你自己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