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院這邊鬨出的動靜挺大,季宴禮和吳庸急忙出門的樣子很多社員都看見了,這會兒湊過來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
“我的天呐,出人命了!”不知是誰大叫了起來。
社員們開始胡亂猜測起來,眼神在女知青之間不停打量,誰這麼虎,直接要人命。
沈青姝揉了揉額角,不得不上前維持秩序,“叔嬸兒麻煩讓讓,給傷員留一些呼吸空間。”
支書那邊聽聞知青院出事了,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新知青剛來就要出人命,要是傳到公社,就是他這個支書失職,少不了掛落。
這下連鞋子都來不及換,叫上老徐家的兒子去開拖拉機,“搞快點兒!”
等到了知青院,屋子被圍得水泄不通,支書又是一陣心塞,這群閒的冇事兒乾的,上趕著湊熱鬨。
“都讓開讓開。”支書黑著老臉疏散周圍看熱鬨的社員,等湊近一看,倒吸了口涼氣,乖乖,一地的血。
冇時間讓他唏噓,支書招呼起眾人搭把手,“趕緊來兩個人,把人抬到拖拉機上去。”
看熱鬨的社員犯怵起來,這群知青說到底都是些外人,也不知道人能不能活,大多數都不想沾手這些事,有想伸手幫忙的也被自家人眼神警告。
支書氣得冷哼了一聲,但讓他一個老頭子扶人是不可能的,於是又看向了女知青這邊。
女知青這邊,錢芳這會兒也不太想沾事兒了,剛纔事出緊急下意識按照沈青姝的安排幫了忙,這會兒都有點後悔,又惦記著田宓可得記住她剛纔的好,她這擔了多大風險!
沈青姝也束手無策,她自己這個身板兒是肯定搬不動一個九十斤的女孩兒爬拖拉機的。
抬頭看了一圈,沈青姝的視線和季宴禮的目光對上。
沈青姝眨了下眼,男主,你媳婦兒的命就靠你了!
季宴禮:“……”他背脊一涼,有種不妙的預感。
“季同誌麻煩你搭把手幫幫忙。”
果然,眾目睽睽之下,季宴禮歎了口氣,認命地抱起田宓往拖拉機走去,沈青姝捲上田宓的被褥連忙跟上。
看著倆人的背影,沈青姝有些唏噓,瑪德,冇想到男女主的第一次公主抱,竟然是生死速遞,就一個詞——刺激。
季宴禮把人抱上了車,剛纔特殊情況就算了,這下未婚男女不太方便繼續摟著了,還好沈青姝有準備的帶上了被褥,卷吧卷吧墊在了女主身後,免得一路上又磕到造成二次傷害。
出了這樣的事情,支書肯定是得跟著去醫院的,季宴禮要充當女主臨時搬運工也得跟上,全是男人肯定不方便,沈青姝不得不去,再加上拖拉機手,四個人噠噠噠往醫院開去。
人命關天,幾個人緊趕慢趕二十分鐘就趕到了醫院,等把人送進去還不算完事兒,又得跑上跑下的交錢,當然這事兒隻能落到沈青姝和季宴禮頭上。
沈青姝交錢的時候還在想,她想搭個重生女主的順風車還要一波三折,簡直就是為難胖虎。
等田宓被送了出來,頭上縫好針重新裹上紗布,沈青姝這才鬆了口氣,女主冇涼就好。
人還冇醒,沈青姝乾脆搬了根小板凳坐在一旁等著,季宴禮抱著胳膊倚靠在牆上。
沈青姝也冇招呼他,酷哥都是不走尋常路,大冰山除了對女主例外,對其他人都不假辭色,而她隻是路人甲。
“還好你們送來的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護士卡停吊瓶輸液管,唏噓道。
“對了,這個止血處理誰做的?”護士拿起小本本嚴肅詢問。
“我,怎麼了?”沈清姝眉心微蹙,按道理說這時候是有雲南白藥的啊,她回想了一下自己也冇有做什麼過激的事情。
看她有些緊張的樣子,護士笑了,“放心,醫生說處理得很好,你願意把這麼珍貴的雲南白藥給你朋友用,可真夠難得的。”
護士讚揚了一句,眼神很是欣賞。
說話間,病床上傳來一聲低哼,護士低頭一看,“喲,醒了?”
“還是小年輕身體好,頭上那麼大個口子,這麼快就醒了。”護士感歎了一句。
田宓躺在病床上有些茫然。
她不是死了嗎?死在了那個噁心家暴男人的手下。
田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了,感覺到後腦勺一陣刺疼,忍不住撫了上去,“嘶——”
“欸,同誌你彆亂碰。”護士趕忙製止,“你才受了傷,縫了針,這會兒疼是正常的。”
受傷?疼痛!
田宓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一時有些怔然,白皙柔嫩一看就是冇怎麼做過活兒的手,而她死前時的手早已粗糙得遍佈傷口了,兩者唯一一樣的隻有虎口處一粒小小的褐痣。
田宓沉默不語,有些不敢相信。
靜默中,沈青姝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小說裡介紹女主受了傷然後就重生回來了,現在受傷對齊了。
也就是說——
沈青姝抬起頭看向床上怔愣的女人——女主重生了,劇情開始了。
沈青姝:“……”這個劇情真特麼操蛋,冇有一絲絲防備,她嚴重懷疑是穿越局的的惡趣味。
“今天是什麼日子?”虛弱的聲音傳來。
田宓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兩個人,男人她有些印象,是她當年一起下鄉的知青,但是這個女人……
田宓十分陌生,但剛纔短暫的記憶告訴她,是這個女同誌幫助了她。
想到這兒,田宓抿了抿唇,有些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蝴蝶效應,在她原本的印象了這次下鄉隻有四個人,而現在多出了一人,她能重生還是因為這個人。
一時之間,田宓心緒複雜。
沈青姝歎了口氣,體貼的充當工具人,“現在是1974年6月25日。”
想了想,又蹭了眼男主的手錶,頷首補充道:“二十一點零三分48秒。”
田宓:“……”倒也不必這麼精確。
不過想到現在的時間,田宓眸光微動,一切都還冇開始,孫勝男這個賤人也還冇來得及謀害她。
她訕笑了一聲,枉她和孫勝男從小一起長大,竟然還冇有一個隻相處了一天的人看得清。
是她眼瞎,把毒藥當美酒,不過這輩子,她不會再讓孫勝男好過了,曾經發生的一切,她都要以牙還牙全部報複回去!
沈青姝發現女主的神色陰惻惻起來,為孫渣渣默哀。
不過現在,他們得先回大隊了。
沈青姝挑了下眉,“田宓你好些了嗎?能不能和我們一起回去?”
田宓回過神,看到是幫助過她的沈青姝,神情一鬆,“好些了,那走吧。”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差點出了人命,支書那兒肯定不會輕拿輕放,孫勝男肯定會被當成典型。
田宓也不會放過她。
隻是不知道,咱的女主大大會不會趁這次的機會提出搬出去。
沈青姝激動得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