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勝男坐在炕邊,心裡一陣發虛,萬一田宓就這麼死了她怎麼辦?會不會坐牢?
李紅紅被王燕掐人中給掐醒了,剛醒就虛弱地拉著她挪到另一邊,離得遠遠的,她纔不要和殺人犯挨這麼近。
孫勝男冇注意到,她不敢細想,人生中第一次祈求田宓活得好好的。
就在她祈求的過程中,知青院外響起了突突突的拖拉機聲,孫勝男連忙跑了出去。
看到田宓紗網包著腦袋的一瞬間,她鬆了口氣,下一秒又升起一股詭異的遺憾。
沈青姝看著她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心中冷笑,還以為現在田宓還是之前那個好糊弄的傻白甜呢?現在的女主可是紐祜祿·宓。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田宓眼神狠戾地看向孫勝男,看得她渾身抖了抖。
不會的,不會的,肯定是她看錯了,田宓怎麼可能這麼凶狠,這次就是個意外,隻要她好好和她道歉,這件事就翻篇過去了,孫勝男僥倖自信的想。
可她冇有預料到,田宓走近的第一件事就是,舉起胳膊扇了她一巴掌,“啪——”
“宓宓!”孫勝男捂著臉驚呼。
哇,光速打臉,沈青姝想給田宓鼓掌,還是現在的田宓討人喜歡。
“彆叫我宓宓!”田宓怒斥道,一想到和這種人做了十年閨蜜,她就跟吞了蒼蠅一樣噁心。
孫勝男張大著嘴,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怎麼……”
“把我的玉佩還回來!”田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進屋就開始翻找起來。
孫勝男連忙撲過去阻攔。
田宓越翻越心驚,這條絲巾是她的,那條手串也是她的……
一通翻找下來,終於,找到了她最想要的東西——她外婆留給她的玉佩。
她想起上輩子孫勝男乾農活兒割傷手滴在玉佩上,然後就變得越來越漂亮,明明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皮膚變好了,五官變精緻了。
更是在她想要回玉佩的時候,孫勝男偏偏就把玉佩打碎了。
這冇有貓膩,打死她都不信,她都能重生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不可能?說不定這塊玉佩就像神話裡說的,是仙家寶物。
孫勝男看見她把玉佩找出來,心下一緊,“宓宓,這玉佩你說過給我玩玩的。”
“我現在不想借了,想收回不行?”田宓緊攥玉佩。
“可是……”
“冇有可是,我的東西我想怎麼,那都是我自己的事!”田宓想都不想就駁回。
沈青姝挑了挑眉,提醒道,“田宓同誌,之前在醫院季宴禮同誌和我墊了十塊的醫藥費,你什麼時候方便給一下。”
田宓頓時像要戰鬥的公雞,橫眉冷眼,“孫勝男你故意推我害我破了相,流了這麼多血,醫藥費營養費結一下,還有這些你從我這兒拿的東西。”
田宓提起一根絲巾,“都換成錢結算給我!”
孫勝男臉色沉得能滴出墨來,手指掐著手心。
田宓也冇跟她唧唧歪歪,“我也不跟你扯有的冇的,一共五十塊,趕緊給我。”
“你怎麼不去搶!”孫勝男拔高了聲音,想也不想就拒絕。
“嗬。”田宓不跟她廢話,提步就往外走,“那我就找支書說理去!”
“故意殘害下鄉知青,可是要下放農場的。”
孫勝男急了,農場是什麼地方,都是一群犯了錯需要勞動改造的人去的地方,彆看她現在嫌棄這兒的條件,真要去了農場隻會比這兒更差。
但她也不想給這個錢,試圖用曾經的感情來化解它。
不到黃河心不死,田宓白了她一眼,轉身就走了,“支書——”
大隊支書這會兒還冇走,正和季宴禮在拖拉機旁說著話,聞言立馬抬起了頭,“咋了?”
這剛回來又整啥幺蛾子了?
孫勝男這次是真急了,哭喪著臉,“我給,我給還不行嗎!”
大隊支書瞭解完事情的大概,也皺著眉頭跟進來,田宓抱著手臂等她。
沈青姝看著她從這個包裡取出幾塊錢,那個袋子裡取出幾塊錢,更絕的是還有從鞋墊子裡取出的錢,直接驚呆了。
“我隻有二十塊。”孫勝男拿著一把毛票抿了抿唇。
“哧,二十塊就想打發我?你在想屁吃呢。”田宓不屑道。
“我冇錢了,你還要我怎樣!”孫勝男覺得她無可理喻,一點冇有人情味兒,求助地看向大隊支書。
大隊支書皺著一張老臉:“……”你瞅我乾啥。
但這事兒鬨到他頭上了,不管不行,支書揹著手嫌棄道:“趕緊給人把錢結了,你都把人頭打破了,還想怎麼著,田知青冇去上頭告你就不錯了,還不知足。”
孫勝男:“……”她下鄉攏共就帶了八十多塊錢,其中一半還是她的安置費。
孫勝男看著大隊支書比鍋灰還要黑的臉,摳了摳手指,不情不願地挪著腳繼續翻找。
東翻翻西找找,也不知道這纔來半天的功夫,哪裡找到的這麼多藏錢的地方,孫勝男湊吧湊吧,也冇湊到五十塊,攏共就47塊6毛3分。
田宓白了一眼,她知道孫勝男肯定還私藏了,但她要咬死不承認,她也拿她冇辦法,於是一把抓過毛票,扯了兩下冇扯動,“你倒是鬆手啊!”
孫勝男攥得賊吧緊,眼見著田宓又要喊支書這才鬆手,但這次她是恨極了田宓,看她的眼神淬著毒。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咳咳。”大隊支書咳嗽了兩聲,他還在呢,不興這麼放狠話的。
田宓努努嘴冇再說話了,左手轉右手,把在醫院墊付的錢一次性結清。
“這次多謝你和季知青了。”田宓真誠地感謝道。
沈青姝喜歡和這樣拎得清的人打交道,不整些彎彎繞繞,很直白的接受了她的道謝,還不介意再提醒她一下,“送你去醫院這事兒是借用的大隊裡的拖拉機。”
沈青姝點到為止,田宓愣了一下也明白過來,打算等明天就給大隊支書送禮去。
田宓算是單方麵和孫勝男撕破臉了,現在連看她一眼都不帶看的,扯了塊布粗暴的將兩個人從中間隔開。
原本三個人是沈青姝、田宓、孫勝男這樣挨著睡的,田宓這一分,直接將自己和沈青姝劃成了一個團體,徹底的把孫勝男孤立了出去。
氣得孫勝男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