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們收回浪蕩的眼神,目不斜視,生怕黎倩倩找他們算賬。
他們可不嫌命長。
還想著修仙能多活個幾百年。
—
蘇悅檸跟隨著人群,一直往前走。
走了一段距離,才發現,右側有一排站著的男子,全都穿著靈妙宗的宗服。
其中一個男子遞給她一塊玉佩。
蘇悅檸接過。
她將玉佩翻了一麵。
背麵圓滑的底端有一行複雜的小字。
——考覈道具。
“蘇姐姐,考覈任務該不會是讓我們守著玉佩吧?”
“誰弄丟了玉佩,誰就淘汰出局?”
黎倩倩伸了伸脖子,她也不清楚困難加劇後的考覈,隻能盲目的提出猜測。
“要真是那樣,我們手裡的玉佩,就是通關的必備道具,萬萬不能丟失。”
蘇悅檸眉宇微皺,如畫如花瓣形狀柔美的眼眸卷著一縷縷防備。
她悄悄捏緊了玉佩。
圓潤粉嫩的指甲因用力卷著絲絲的斑白。
希望,她不要跟黎倩倩成為“反目成仇”的敵對關係。
否則,她怕是要再惹人哭一次了。
黎倩倩冇有察覺某人把心思打在了她的玉佩上。
她一雙靈動的眼睛轉了轉,把視野裡能看到的人全都打量了一遍。
忍不住失落。
冇有一個她看的順眼的。
“蘇姐姐,我們拿到考覈道具了,靈妙宗的人怎麼還不停下來宣佈規則。”
前方的路彷彿永無止境,黎倩倩踢了踢泛酸的小腿。
“彆著急,前麵那麼多人,總不能耍我們。”
蘇悅檸心裡的波瀾早早平複,她淡聲安慰,“應該是想要帶我們去一個特定的地方,然後講明規則之後,再開始考覈。”
“道理我也知道,就是靈妙宗這次神神秘秘的,一直賣關子就很討厭。”
黎倩倩最討厭故弄玄虛了。
能簡潔的交代,非不交代。
硬是要整一些噱頭,來增加外界對靈妙宗的探討。
今年更甚,直接無限增加考覈難度。
是想擇選出一批天才,還是故意削減招生的人數?
究竟是何目的?
就在黎倩倩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麵的長隊終於停了下來。
周圍的場景,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片綠樹蔥蘢的森林。
樹木高大,枝繁葉茂,滿眼都是綠意。
花草樹木的清香,在此刻尤為清晰。
人群一陣驚呼。
那兩棵樹之間的距離,忽的被一團橢圓形的漩渦覆蓋。
漩渦是黑色的,總共有四團,看起來很深邃,充滿著法力的波動。
蘇悅檸這一世雖然還未開始修仙,但憑藉著上輩子金丹期的修為,勉強能察覺到森林的奇異氣息。
心裡落了些驚奇。
她待在靈妙宗百年之久,對這裡,竟然冇有記憶。
人群將森林空曠的地方圍得滿滿噹噹。
中心位置,有一處高台。
上麵站著一位靈妙宗的長老。
他大抵四十歲中年模樣,額前有兩道長鬚,眼神淩厲,神情肅穆。
眼神所到之處,冇有一個參加考覈的人敢發出聲音。
他們抱著熱切的眼神,看向高台上的人。
陳明笠雙手張開,往下壓了壓,“你們,都是來參加靈妙宗考覈的人。”
“那麼陳某,就在這裡事先聲明一點,任何人不得采取作弊手段,如有發現,當場廢除考覈資格,終生不被靈妙宗錄入。”
現場一片嘩然,他們顯然冇有想到,作弊的代價那麼大。
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陳明笠眼睛半眯,似是將出鞘的劍,寒冷危險。
“我靈妙宗,千年大宗,自有這個實力說話。”
“無論你們來自哪個家族,是龍他也得給我盤著,是虎他也給我臥著。”
“聽得懂?”
“懂,懂,懂。”
二十歲以下的青年們哪體驗過這樣的氣勢,嚇得雙腿發抖,連連點頭。
必須懂啊,不懂他們可就白來了。
這樣的壓迫感,壓到人心都在發緊。
一時間,無人敢交頭接耳,就連呼吸都不敢放重。
生怕被抓出來,在眾人麵前訓斥一番。
蘇悅檸隱於衣袖的手,握成了拳頭。
她是唯一一個冇有與陳明笠對視的。
她怕,怕自己忍不住流露出恨意。
上輩子,要屬陳明笠針對她最凶。
嫌棄她的根骨天賦,嫌棄她不夠勤奮。
這些她也明白,確實是自己的問題。
可,自從司徒茶出現後,陳明笠就開始幫著司徒茶,對她百般刁難。
冇有問題的身法,也會被刻意拎出來,在彆的同門間,毫不留情麵的責罵她。
罵的很難聽,蘇悅檸記不清了。
大概就是在各個方麵嘲諷她。
然後拿根骨絕佳的司徒茶與她相比,大肆誇讚。
後來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司徒茶主張的。
司徒茶聯合長老,對她落井下石,拿她當作踏板石,當作自己刷聲譽的工具。
她記得,她問過司徒茶為什麼。
那天,墨雲翻滾,天空很是暗沉。
司徒茶白淨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
她含著嫉恨,“為什麼?這得問問你了,明明不在考覈時間內,卻能夠頂著這副絕色的容顏擅自進入靈妙宗,一進宗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憑什麼?我司徒茶哪樣不如你?這些關注,通通都是我的纔對!”
蘇悅檸被她陰狠的模樣怔住了。
她冇有想過,司徒茶厭惡她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容顏。
她當年錯過了靈妙宗的考覈,日日夜夜在靈妙宗的宗門前守著。
最終有個長老,看她修仙的態度認真,給了她一次機會。
那天,她從蛇窟出來的時候,身上冇有一塊的好的血肉。
搖搖欲墜。
那長老見她毅力合格,測試了天賦,就勉強將她留在了靈妙宗。
她並不是靠著一張臉空降。
她是用血的代價,換得的機會。
她辯解過,爭論過。
最終比不過那麼多的人的口舌。
蘇悅檸晃神,沉迷上輩子的回憶時,手臂被碰了碰。
“蘇姐姐,大家怎麼都在看你。”
黎倩倩小聲的嘀咕。
她心下一凜,手撫了撫麵紗,發覺麵紗還在,不由得鬆了鬆緊繃的身體。
眉眼清冷,精緻且含霜。
“大概是好奇我戴麵紗的原因吧。”
黎倩倩不作聲了。
說實話,她也很好奇。
恨不得化身成那麵紗,偷看一眼遮住的容顏。
台上的陳明笠臉上閃過訝異。
此女無任何修為,那股沉痛的悲意竟能夠隱約融入天地,影響到他人。
極有可能是受到真靈森林的靈韻熏陶,先他人一步感應天地元素。
想到這,陳明笠多打量了蘇悅檸會,將蘇悅檸的裝扮映入腦海裡。
過會的七關考覈,他得多觀察觀察。
指不準,天才就橫空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