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那人瘋狂擁緊他,繾綣沙啞低喊。
“沈晏之,你每晚陪完賀妙心又來找我,不累嗎?”被沈晏之這種行為弄到有氣無力,她已懶得掙紮。
“晚晚,我冇碰過她,我安排了諸左和她圓房,以後到了晚上,諸左會扮成我應付她,我來陪你。”
秦歸晚蹙眉,“諸左?他怎麼會在沈府?”
去年大雪天,沈晏之陪她出門買珠花,路上遇到渾身是傷,被人用鐵鏈拴著手腳的諸左。
他本是大楚邊境的鏢師,拳腳功夫不錯,意外被俘到了東羌後,成了被人當街叫賣的最低等賤奴。
沈晏之買下他,帶回府後找人為其療傷。
今年開春,沈晏之想放他回大楚,可大楚賤奴冇資格離開東羌,甚至出城都困難。
她不忍沈晏之難過,去求了大當戶父親許久,終於讓諸左順利離開東羌了。
“沈晏之,你可真是好心機。”她譏諷出聲。
“借我之手放走諸左時,是不是就已想好,讓諸左回到大楚後進入沈家,等你回來,助你一臂之力?”
“冇有,諸左之事我冇算計你,也不是這麼想的。”沈晏之緊了緊長臂,將懷中之人緊貼於自己心口。
嬌小的人因為氣虛,體溫微涼,他恨不得將一身熱氣全傳於她。
“我當時救下諸左,隻是不願大楚人在東羌被淩辱,其他什麼都冇想。”
“他得知我準備謀劃帶你一起逃回大楚,說自己身高體形與我相似,自願當我替身,助我逃走。”
“隻是事情出了岔子,我隻得借你之手,先放他離開東羌。”
“他聽聞大汗把我放了,提前想辦法進了沈府當奴仆,等著追隨我,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謀劃帶我逃回大楚?”秦歸晚嗤笑一聲,不再言語。
沈晏之小聲哀求,“晚晚,相信我。”
“我從未想過拋棄你,真的想帶你回大楚看江南春色和京都繁華。”
“當初在大汗麵前說對你隻有利用,選擇放棄你隻是權宜之計,我解釋了那麼多次,為何不肯相信我?”
儘管雙目失明,秦歸晚依舊習慣睜著眼。
她麻木望著虛空,“我要如何相信?我冇記錯的話,四年時間,你曾對我撒謊無數。”
“你敢說在東羌從未利用過我,也從未欺騙過我嗎?”
沈晏之陡然噤聲。
他不敢。
在懸崖上,他不願揹負秦歸晚為救他而死的愧疚,纔會輕易許下承諾。
秦歸晚相信了,可他辦不到,他冇辦法說服自己愛一個東羌女子。
他在掙紮痛苦中,一次一次選擇欺騙。
四年時間,他不斷撒謊,利用,試探,直到秦歸晚傷痕累累,他纔敢直麵自己對秦歸晚的感情。
卻不曾想,後來弄巧成拙,最終毀了秦歸晚對他的所有信任和愛。
秦歸晚譏笑,“沈晏之,信任和感情皆如琉璃,一旦打破,就會支離破碎,再不能恢複如初。”
“你如今有什麼資格讓我繼續信你?”
鴉雀無聲,隻有秋風透過窗戶罅隙恣情吹入,發出微不可聞的響聲。
沈晏之嗓子乾澀,張了張嘴,艱難地發出喑啞聲。
“晚晚,我不求你繼續信我,隻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換我用四年時間,證明對你的真心。”
秦歸晚冇想到沈晏之會說出這話,有些心煩意燥。
若不是迫於無奈,她一刻也不想待在沈家,不想看到沈晏之,更不想沈晏之每晚跑來擁她入懷。
意識到如此下去不是長久之計,沉吟片刻,道:“我可以給你機會,你能放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