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點頭應下,“侯爺放心,妾身一定時刻盯緊沈晏之。”
聊完這些,杜氏提到了顧濯纓的冠禮,把自己準備的禮單拿給沈群山看,沈群山看完微微頷首。
杜氏掌管中饋這幾年,在禮尚往來之事上,向來冇出過什麼岔子。
他放下禮單,用指節輕敲幾下椅子扶手,緩緩道:“你這幾日抓緊給安箐和安菱置辦幾套新頭麵和衣裳。”
“顧濯纓辦冠禮那日,你帶著她倆隨我一起去顧府,讓她倆想法子入顧濯纓的眼。”
“讓安箐和安菱機靈點,若是能一起嫁進顧府最好,實在不行,有一個進去也可。”
今日親眼所見才知道,顧濯纓有多在乎和沈從藍的情分。
若是讓沈晏之藉機把顧濯纓拉到他那邊,以後就麻煩了。
杜氏驚愕,“侯爺,你的意思是……”
沈群山雙眼微眯,眸中精光閃過,緩緩用力點頭。
杜氏著急道:“可他有五房小妾,外麵紅顏知己一堆,每日吃喝玩混,無官無職不務正業,長公主又尖酸跋扈……”
“況且,姐妹同嫁一人,說出去……”
“閉嘴!”沈群山拍桌而起,寒臉嗬斥,“愚婦!你懂什麼!”
“你嫌棄顧濯纓品行頑劣,怎麼不想想,為何雁門童家和汝南周家,每次來京都都要帶著女兒去拜訪長公主。”
“他是將來的定國公,現在又深受皇上疼愛,待他弱冠後,皇上和長公主,還有定國公都不會任由他這樣廝混下去,必然會扶他入朝堂。”
“依他的身份,便是有十五房妾室,也有大把的世家望族等著把女兒嫁給他。”
“姐妹同嫁一人又如何?顧濯纓本就是紈絝,同時娶姐妹二人,誰敢多說!”
杜氏被罵的眼鼻發酸,垂著臉不敢出聲。
沈群山隻想榮華富貴,卻不想想,兩個女兒是她身上掉下的肉。
嫁給顧濯纓,她心疼啊!
沈群山見她一臉委屈,簡直恨其不爭,越說越怒。
“我知你心疼女兒,難道我就不心疼嗎?”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兩情相悅都是縹緲之物,潑天富貴纔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說完,拂袖徑直離開。
杜氏暗自垂淚。
哭沈群山冷血無情,又哭自己無能反抗。
哭了許久,漸漸想通。
顧濯纓雖人品頑劣,長相身份確是一等一的。
能攀上他,沈成安也能跟著水漲船高。
在潑天富貴麵前,情愛的確不值一提。
*
顧府,明蘭院。
顧濯纓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無趣地把玩手裡的茶盞,時不時掀起眼皮看一眼屋外。
很快有奴仆彙報:“世子爺,曹太醫來給您把脈了。”
曹太醫被連拖帶拽弄進來,跑得滿頭大汗。
顧濯纓瞥了一眼屋內眾人,隨從們自覺退下關了門。
曹太醫擦了一把額頭汗,氣喘籲籲道:“顧世子哪裡不適?”
顧濯纓將自己陷在椅子中,翹起二郎腿,蹦出一句:“哪哪都不適。”
曹太醫見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頓時欲哭無淚。
“顧世子,你要求的事,老朽都照辦了,為何還要深夜折騰老朽來這裡?”
先是沈晏之,後是顧濯纓,為了秦氏,一個一個的,前赴後繼來找他。
簡直一點不讓他消停。
“什麼都照辦了?”顧濯纓嘖了一聲。
“我說沈家去太醫院請人的時候,你要親自去,想辦法治好秦氏的眼睛,幫她調好身體,然後隔幾日去看一次。”
“結果呢?你說秦氏舊疾無法根治!”
曹太醫無力和這個誣賴拉扯,歎氣回道:“世子爺,確實無法根治。你便是讓太醫院的人都去,那也冇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