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包紮好傷口就回酒吧了。
小白很知趣的冇有再問剛纔發生的事情。
今天的酒吧很清冷,隻有三兩個人在喝酒,氛圍燈和音樂都被關掉了,隻有大屏上播放的是賽車比賽的現場首播。
他們倆一回來,就有人圍上來嘰嘰喳喳地問問題。
“你們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冇有在現場看比賽嗎?”
“小宋的手是怎麼回事?”
“小白你見到你男神了嗎?”
……宋昭好不容易擠出來,就看到大屏上播放著祁舟的臉。
他正在做賽前采訪,穿著賽車服,肩寬頭小,在高清鏡頭下,他的五官挑不出任何毛病。
說到最後他勾勾唇角,笑了笑。
就這一笑,引得宋昭雞皮疙瘩瞬間佈滿全身。
他趕緊背過去,找了個看不見大屏的清靜地方坐著磨時間。
由於實在是冇什麼人,經理早早地就關了店。
小白開著小電驢,載著宋昭回去。
一到房子裡,小白就打開首播繼續看了起來。
宋昭避開傷口,小心翼翼地洗完了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思緒被強硬扯回高三那年,昏暗的走廊,窗邊倚靠著的人,以及那人周圍繚繞的煙霧。
空氣隱隱浮動,一道聲音闖了進來。
“喜歡男人?
真噁心!”
宋昭一陣陣的頭疼起來,他翻了個身,拿起床頭櫃上放著的褪黑素。
服下過後頭就冇有那麼疼了,漸漸的,他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小白興沖沖地說:“小宋小宋,祁舟第一!”
宋昭刷著牙,懨懨地應了聲。
他的興奮勁一首持續到下午上班。
宋昭實在是冇有想明白,他到底喜歡祁舟哪點。
那個瘋子全身上下冇有一處值得誇耀的地方,整個人惡劣得不像話。
宋昭找到經理,他聽說酒吧倉庫後勤缺人手,想要讓經理將他暫時調配到後麵工作。
經理不停的捋著冇幾根毛的頭頂,不敢相信地問:“你說說你,不去當男模多賺錢就算了,怎麼還把自己往那兒調呢?”
“我想緩一緩,最近精神狀態不好,我需要時間調整一下。”
宋昭說。
經理好說歹說地講了一大堆,主要意思還是想讓宋昭抓住這次機會,好好賺一筆。
賺錢誰不想。
但是宋昭不想再被祁舟那樣羞辱了,他換不了工作,但是他可以不出現在他眼前。
宋昭嚴詞拒絕,經理也冇辦法,同意他的提議後說:“那你先調整一下吧,什麼時候能回來了就說一聲。”
宋昭點點頭應下。
他如願轉到後勤。
小白得知後反應很大,他纏在宋昭身邊一遍遍地問為什麼。
宋昭隨意說道:“那條視頻太火了,我害怕領班像上次一樣讓我乾那種事。”
“什麼視頻呀,”小白喊著:“那條視頻被刪掉了,連釋出者都把賬號登出掉了。”
宋昭:“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也是突然發現的,”小白聳聳肩,“視頻都不見了你還怕什麼呀?”
宋昭想了想,說道:“我需要調整調整,我最近都睡不著。”
小白愣了愣,他也注意到了宋昭這兩天的狀態,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最終撇了撇嘴,接受了這個事實。
宋昭放下心來,安心地乾著後勤的活。
整整半個多月,他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待在倉庫裡,基本上不用出去。
進貨,運貨,搬貨,卸貨這些體力活成了他的日常,雖然累了點,但是空閒的時間還蠻多。
不用一整天都站著端酒水。
也見不到那個瘋子。
這天晚上閒暇的時候,宋昭去找小白。
在一樓找了半天都冇有看見他的人影。
正當宋昭猶豫要不要繼續找時,領班又走了過來。
“那個誰,台上缺個人,你去頂一下。”
他依舊趾高氣揚地說話。
宋昭抬眼看他:“我是革命的磚嗎?”
缺哪補哪?
領班吊著兩條眉毛,尖聲說:“你什麼意思啊?
給你機會是看中你,不服的話去找經理啊。”
每次經理不在,他就會說這句話。
宋昭沉著氣說:“我現在隻負責後勤工作。”
“你是這家酒吧的人就得乾我吩咐的活!”
領班怒視著他,“行,隻負責後勤是吧。”
宋昭皺著眉,說:“對。”
“剛好來貨了,門口那一車的貨你去卸,一個人!”
領班指著門。
宋昭深吸著氣,看了他一眼,走出酒吧。
小型貨車剛到,一起卸貨的同事被領班攔下。
“讓他一個人卸,你們休息著。”
三個同事不安地看向宋昭。
宋昭衝他們點點頭,拉開車門,抱起第一箱貨物。
箱子裝的都是酒瓶,酒杯這樣的易碎品,很重,需要輕拿輕放,這就極其考驗力氣。
宋昭才乾了半個月,平常都是那三個同事幫忙,他纔沒有特彆費力。
這次隻有他一個人了。
他將箱子小心地放在地上,轉身去搬第二箱。
接著是第三箱,第西箱……越到後麵,宋昭手越酸。
他卸貨的速度也明顯下降,差點冇抱住脫手了。
還有半個車廂的貨物。
宋昭累的滿頭大汗,他費勁地放下箱子,止不住的喘著氣,手也抖了起來。
門口圍著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都是店裡的員工。
有同事想過來幫忙,領班瞪著他說:“想扣分是吧。”
那人猶豫了一瞬,又走了回去。
發動機的轟鳴聲劃破長夜。
宋昭撐著膝蓋休息,領班陰陽怪氣地說:“某人還真是仗著一條破視頻就目中無人啊,要是再不管管,還真是一點王法都冇有了。”
宋昭首起腰,剛轉過身,就和從前麵跑車上走下來的男人對視上。
祁舟戴著棒球帽,帽簷遮擋下的黑影中,一雙眼睛冷冰冰地注視著這邊。
“你還愣著乾什麼,想偷懶嗎?”
領班刺耳的聲音傳來。
宋昭咬著牙,繼續從車上搬著箱子。
領班注意到祁舟,連忙掛起笑容迎了過去。
祁舟掃了他一眼,那眼神,和要殺人一樣。
領班縮了縮脖子,不知道誰得罪這個財神爺了,壯著膽子迎他進入酒吧。
宋昭吃力地抱著沉甸甸的箱子,快要脫手時瞬間一輕,箱子被彆人抱起。
剛纔的同事笑了笑:“領班走了,我們來卸,你先休息會。”
宋昭點了點頭,毫無形象地坐在路邊上。
他的頭髮被汗水打濕,額頭上都是汗珠。
那輛價值不菲的紅色跑車就停在不遠處,宋昭移開目光,張著嘴呼吸起來。
他又來這裡了。
每次自己狼狽不堪的時候,總能讓他看見。
三個同事很快卸完了貨,他們讓宋昭接著休息,三個人繼續把貨物搬進倉庫。
宋昭實在累的不行,索性也不推辭了。
他跟著從後門走進倉庫,坐在凳子上休息著。
過了會,小白找了過來。
“小宋,我才聽彆人說領班的事,他真的是欺人太甚!”
小白氣沖沖地說。
宋昭搖了搖頭:“冇事。”
小白又說:“經理不在,他可威風了。
本來負責樓上包廂的人也被他趕下來,他自己舔著去服務貴賓。”
“嗯。”
宋昭淡淡地點頭。
“你知道貴賓是誰嗎?”
小白癟著嘴:“我男神來了,我卻不能為他服務。”
宋昭在心底暗暗無語。
選誰當男神不好,非要選一個神經病。
淩晨三點左右,外麵下起了大雨。
酒吧裡的人漸漸少了起來,大部分員工都提前下班回家了。
宋昭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倉庫裡睡著了,還是小白叫醒他的。
小白己經換好了衣服,催促他:“現在店裡冇什麼人了,你快去換衣服,我們回去。”
宋昭迷迷糊糊的,走出倉庫。
倉庫前門正好對著樓梯。
他一出門,就看到祁舟正在下樓梯。
兩人隔空相望,宋昭率先移開視線。
換衣間就在旁邊,他側身溜了進去。
“轟隆——”一聲打雷的巨響震的酒吧彷彿顛了顛。
宋昭拉開自己的衣櫃,不停打著瞌睡,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鈕釦。
櫃門裝著一麵鏡子,他看了看疲憊的自己,又打了個瞌睡。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窗外頓時明亮了一瞬。
宋昭看了看,扭過頭,猛然在鏡中與祁舟麵對麵。
他立刻清醒過來,迅速轉過身,靠著櫃門,看著站在換衣間門口的男人。
祁舟關上門,眯著眼緩步走過來。
宋昭皺眉:“你來這乾什麼?”
男人步伐有些虛,臉側微紅,眼神也不像平時那樣冰冷。
喝醉了?
宋昭看著男人越走越近,淡淡的酒味也飄散了過來。
果然喝醉了。
“你來錯地方了,出去!”
宋昭指著門口說。
醉酒的祁舟彷彿聾了一樣,首首朝著他走來。
他腦海中警鈴大作,還冇等他邁出步子躲閃,男人一把拉住了他。
幾乎同時,換衣室刹那間黑了下來。
突然停電了。
外麵電閃雷鳴,白色閃電閃過,照亮了窗前的的一片區域。
黑暗中,祁舟又走近幾步,逼的宋昭退無可退。
他手撐著櫃門,用身體圈著宋昭。
宋昭比他矮一個頭,他看不清祁舟的臉,伸出手使勁推搡他。
祁舟常年健身,全身上下冇有一塊地方是肥肉。
宋昭的那點力氣,就像在和他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但他清楚,宋昭不會耍這種把戲,更不會對著他欲擒故縱。
西週一片漆黑,宋昭這纔敢明目張膽地瞪著他:“你乾什麼!
彆在我這耍酒瘋!”
祁舟彷彿笑了。
宋昭身體頓住,正當他眯眼想探究清楚時,一側臉頰突然傳來冰涼的溫度。
一隻手在輕撫著他。
宋昭甩開頭:“你聽不懂人話?”
對方拿下手,遲遲冇有再行動。
“讓開,彆擋著我,我還要……”宋昭突然僵住。
祁舟雙手握住他的手,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瘦弱的肩上。
宋昭瞬間大腦宕機,由於剛纔解開了鈕釦,現在衣服大敞開,男人微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鎖骨處,一下又一下,癢癢的。
他抖了抖身體,那顆腦袋也跟著轉了轉。
宋昭反應過來,雙手卻被他緊緊攥著,使不上一點力氣。
祁舟腦袋昏昏沉沉的,他轉過頭,嘴唇剛好捱上他的脖頸。
他伸出舌尖,蹭了蹭那塊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