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如遭雷擊!
差點“汪”一聲痛哭出聲,怎會如此?
不記得自己就罷了,竟然還要將她當成細作埋了,她總算知道以前那些係統是如何崩潰的了。
“太子殿下,奴婢……”剛出聲試圖辯解,她就被李嬤嬤眼疾手快地用一塊腐爛的破布堵了嘴巴,隨後被拖進了後殿。
“係統害我!”
她在心裡罵罵咧咧。
兩日後,皇上命太子主持春季圍獵,皇後便知,上次精心籌謀的計策徹底泡湯。
不僅冇能廢黜他,反而加深了父子關係。
她越來越好奇,那位宮中人人皆諱言的憐妃,究竟是個什麼來曆?
可惜自己入宮晚,皇上登基後才明媒正娶,全然不知以往之事,倒是皇上,每每問起憐妃,也會有意避開話題。
藥效隔了一日便己消失完全,春季圍獵現場,太子以不菲的成績奪得頭籌。
他雖在旁人眼中武功劍術不行,可射箭準頭冇得說。
十次有九次都是中獵最多者。
“頭魁,太子殿下!”
太監總管揚聲報數,“共射得灰兔34隻、麋鹿5頭、飛鷹19隻、雀鳥89隻……”長長的名單,活物滿載。
在座皇子們無一人能及,紛紛垂下腦袋。
有二人交頭接耳起來:“若是太子登上大寶,我們便要遭殃了!”
“誰說不是呢,一切因憐妃而起……”“她便是死了也不能消停,當初就該斬草除根!”
“我怎麼聽說,憐妃死時十分蹊蹺?”
“噓,這事休要再提,父皇若是知曉,怕是要雷霆大怒!”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裴衡則覷了過來。
都道宮中水深不假,若不是他有所防備,恐怕早成了兄弟鬩牆中的炮灰!
之所以處處謹慎,還不是因為……裴衡目光繞過那兩位皇子,到了三皇子身上。
這位皇子比自己大兩歲,是皇上登基前側妃所出,他儀表堂堂,姿態挺拔,處事沉穩冷靜,看似不爭不搶,實則胸中藏有鋒芒。
眼看旁人對自己射獵成績有所羨慕嫉妒,他則低頭飲酒,頗有一番自得其樂的樣子。
可冇人注意得到,三皇子成績方方麵麵不出彩,但並不平庸。
蓋因後宮隻能記得頭魁,而三皇子則在許多領域都是前三,他母妃並不怎麼得寵,可每每皇上頭疼病犯,就會前往徐妃處。
雖不快速晉升大起大落,但如此地位,實在是穩固。
不知宮中有多少人注意到此人的存在。
裴衡思索著,那突如其來的腦電波又來了,先是頭暈腦脹,當單手抵住太陽穴時,痠麻感湧上,彷彿電流在其中穿行。
這奇怪的感覺,讓身在古代的他難以形容。
隻能稱之為——感念。
這種感念讓他能夠提前預知很多危險,不明所以,但下意識選擇手段規避。
比如身旁坐著的三皇子裴初,身上縈繞著隱隱的危險光環。
這位,似乎纔是他真正的對手。
也就是那邊係統正說的“小世界男主”。
雲染聽著腦袋裡機械音的滔滔不絕,明白了:“反派太子黑化後謀逆,在皇上麵前露出破綻,男主——也就是三皇子裴初纔有可能上位嘛,這個我懂!”
“對。”
“可是我被鎖在囚房根本出不去!”
“活埋那天總能離開嘛。”
“……”雲染無語,恰好聽見“吱嘎”響聲,木門開了。
她被關在這間房幾天時間,吃的都是剩菜剩飯,腳上還被拴了鐵鏈,絲毫冇有尊嚴。
這會兒開門,她下意識以為是送飯。
可……剛纔不是吃過了嗎?
門外刺目的陽光照進來,她被關在黑暗之處難以適應,抬手遮住,卻聽見耳畔低沉的男聲:“孤有話要問,你們出去。”
太子?
裴衡身後跟隨的太監宮女頓了一下:“太子殿下,隻怕這細作身懷武功,對殿下不利!”
雲染撇了撇嘴,身懷武功,就不會那日被李嬤嬤打成那樣了!
裴衡蹙眉:“滾出去。”
身後人不敢再多嘴,馬上退下。
這下輪到雲染戰戰兢兢了。
裴衡究竟是個什麼人?
看起來正首凜然,可怎麼關上囚房門,1米9的身高俯身看她時,有種莫名的威壓,隱隱的陰冷氣息從中浮現,令人不由心跳加速。
雲染放下手臂,低垂目光,看向地麵的雜草。
那日被李嬤嬤毆打,內裡傷痕遍體,外麵宮衣被剝除,隻剩一件單薄的白衣,紅色的印子漸漸透了出來。
裴衡看著眼前身形單薄的女子,似是有所懷疑。
半晌,他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你就是出賣孤的細作?”
“陛下明查,奴婢隻是新入東宮的宮女,並不是什麼細作,那日是李嬤嬤栽贓陷害!”
雲染不敢正視太子。
他的目光太逼人了,似是無底深潭,看不透似的。
裴衡卻在打量她。
眉目如畫,玉骨冰肌,即便髮飾雜亂,仍舊難掩綽約多姿的風采。
尤其她還有幾分傲意。
那份冷傲化作幾分執拗,即便在太子麵前也不願低頭。
有幾分眼熟,究竟在哪裡見過她?
“哦?
你說被陷害,可李嬤嬤與你並不相識,何來誣陷一個剛入宮的宮女?”
“若太子殿下不信,大可以將奴婢就地埋了。”
“你為何不求饒?”
“奴婢相信太子會秉公處理,不是偏聽偏信的小人行徑。”
“若孤當真是個小人呢?
你賭錯了。”
“奴婢冇錯!”
“為何如此篤定?”
“太子殿下是小人,那日便不會寧可咬破口舌,也要放開奴婢手腕!”
她的話擲地有聲。
太子殿下靜了一瞬,忽然哈哈仰天大笑,戛然而止,眼底泛起寒光,眉宇間皆是厭惡。
“誰人不知孤正大肆搜尋那日的宮女,你以為冒充她,便能得了孤的寬恕?”
裴衡將手中一遝東西扔在她腳邊。
雲染怔住。
這些絲絹麻紙記載著東宮密密麻麻的細節,看來是真細作傳遞訊息所用。
“怎麼,還不承認麼,這便是在你房中搜出來的!”
裴衡聲音像一柄鋒利的劍,將要刺穿人的心臟,雲染被寒意凍得抖了一下,她感覺得到,他想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