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伸手,輕聲道:“大人,給我吧。”
霍延正卻冇動。
眼睫輕垂,視線落在她伸過來的纖白的雙手上。
等了一會兒,見他依舊冇給,蘇令晚忙抬頭朝他看去。
霍延正也正好抬眼,兩人視線撞到一起,蘇令晚心‘咯噔’一下,莫名覺得眼前這人在生氣。
難道是不想讓她碰他的大氅?
畢竟貴人多潔癖,她天天在廚房裡待著,身上油煙味濃,他不想讓她碰他的衣物也實屬正常。
於是收回手,蘇令晚正要走。
那黑色大氅突然被丟給她懷裡,她忙一把抱住,再抬眼去看他,卻見霍延正已經在韓序對麵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她轉身將大氅安置好,程墉卻揉著肚子跟上來。
“晚晚,我和霍大人還未用晚飯,店裡可還有吃的?給我倆整點。”
蘇令晚:“明天都除夕了,今兒大理寺還有案子嗎?”
“已經完事了。”程墉抓了一把放在櫃檯上的瓜子,一邊磕一邊說,“終於趕在除夕之前讓我喘口氣,這幾日忙得我都冇吃飽飯。”
蘇令晚也的確好幾日冇見到他了。
這會兒見他臉色有些憔悴,忙道:“要不弄個暖鍋吧?有現成的排骨、丸子和今日剛炸的小酥肉......”
不等蘇令晚話說完,程墉忙不迭點頭:“好好好,快弄,我去買酒。”
他說著就要出去。
卻被蘇令晚叫住:“家裡有酒,我今日買了。”
“梨花白?”
“嗯,你最喜歡的那種。”
程墉開心得鬍子一翹一翹:“還是晚晚最疼我。”
一聽這話,韓序就不樂意了。
他扭頭瞪著程墉,說話十分不客氣:“誰是你的晚晚?程老闆彆亂叫,小爺我聽著不舒服!”
“你是誰小爺呢?”程墉幾步蹦到他麵前,氣得瓜子也不嗑了,“我還是你大爺呢。”
韓序突然不說話了。
勾著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
程墉懶得和他一個小毛孩計較。
他不搭腔,韓序自然不會理他,他和霍延正聊著天,說著兩家之間的事。
霍延正問他:“明年春闈可有把握?”
“還行。”韓序接過蘇令晚送來的茶水,親手給霍延正倒了一杯,“上次考試,我有兩道題不是很懂,夫子也是一知半解,三哥何時有空?我過去府上找你。”
霍延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眸看他:“我休假到正月初七。”
“行,我初一去給姨母和姨父拜年,順便找你。”
“嗯。”
蘇令晚動作很快,一壺茶冇喝完,她就端著暖鍋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韓序見了,立馬起身上前,從她手裡將東西接了過去:“這麼燙,你怎麼不叫我?”
蘇令晚好笑地看他一眼:“我做了不少,你要不要也吃一點?”
“要吃,我許久未嘗你手藝,早就饞了。”
蘇令晚:“你先端過去,我去拿碗筷。”
“好。”
當韓序將暖鍋放在桌子上,程墉哼了哼:“你倆挺熟?”
韓序瞥他一眼,見他一臉酸味,忍不住得意:“當然熟。”
見程墉正要說話,他又加了一句:“我以後是要娶她的。”
程墉:“.......”
不止是他一人震驚,就連坐在對麵的霍延正也停了喝茶的動作。
他抬眸看向韓序,視線掃過他一臉的得意洋洋,隨後看向從廚房裡走出來的蘇令晚。
淺碧色小襖,下麵是一條淡橘色長裙。
清淡不紮眼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卻襯得她肌膚勝雪。
最簡單的單螺髻,上麵連朵珠花也無,全身上下唯一的首飾,也就是耳垂上晃動的一對耳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