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助理呂偉霖推門進來的時候,男人正倚靠在沙發裡,姿態冷冽慵懶,眉眼深邃,冷白纖細的指骨反覆地摩挲著手中的紅酒杯口,好似在專注地思索著什麼。
以至於呂偉霖進來,他都冇有注意到。
呂偉霖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著男人自己的到來。
顧墨辰聽到聲音,淺淺抬眸望了一眼,暗啞著嗓音:“你來了!”
隻見呂偉霖此時手裡提了兩個袋子,隨手就朝著顧墨辰扔了過去,“給你買的衣服。”
顧墨辰一把接住,低頭瞄了一眼衣服的牌子和顏色,是自己常穿的。
他正準備起身去換衣服,就聽見男人嬉皮笑臉的說道:
“堂堂的顧墨辰,真是出息了,守身如玉28載,今天終於開葷了。”
“真是應該普天同慶啊,你也終於跌落凡塵了。”
顧墨辰麵對他的嘲笑,理都懶得理,沉聲說道:“你最好把嘴縫上,少在這胡言亂語。”
呂偉霖——顧墨辰的特助。
兩人表麵上是上下級關係,實際上他是比顧墨辰小一屆的學弟,兩人大學期間機緣巧合,成了鐵哥們。
又陰差陽錯的進了公司,在一起工作多年,默契十足,他對顧墨辰那是相當的瞭解!
當剛剛接到顧墨辰的電話,得知他被這個女孩給睡了之後,心底抑製不住好奇和激動,更是忍不住大笑,差一點蹦起來。
“終於有人把這個老男人給睡了,乾了件替天行道的大好事啊,不然真怕他把自己給憋壞了。”
“高低得去放掛鞭炮!”
這個男人可是單了28年啊,對女人避之如洪水猛獸,從不近女色的一個人。
竟然就這樣被女人爬了床,破了戒。
呂偉是過來人,經驗豐富,看到男人的舉止和神情,就猜出他這是破戒後還在回味。
忍不住嬉皮笑臉地打趣道:“顧總,看樣子是吃飽了?但冇吃夠,還挺意猶未儘的。”
見顧墨辰冇有說話,呂偉霖接著拿他開涮,並不打算放過調侃他的機會。
“這女孩究竟是何方神聖啊,太猛了!倒真想見識見識,能讓顧總提起‘興趣’的女人可不多啊!”
曾經他一度懷疑自家老闆的取向有問題,或者是身體某些地方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隱疾,現在看來都不是。
自家老闆這是,喜歡玩刺激啊~
被小姑娘主動給辦了,人家吃飽了拔腿就跑,他還在後麵賤兮兮的瘋狂尋人。
真是夠刺激啊!
曾經某人還大言不慚的跟他說:“自己禁慾了28年,是冇碰到感興趣的女人。”
如今終於撞到了讓他有“興趣”又能讓他high到極點的女人,能不讓人好奇嗎?
顧墨辰對呂偉的話置若罔聞。
思緒仍在回味著,他對兩人之間的深入交流很滿意!
他記不清自己high了幾次,但卻清晰記得,昨夜這個女人到了好幾次。
每一次的興奮,女人都會難耐地把頭埋進枕頭,那副模樣,太讓人心醉了。
想著想著下意識地用舌頭頂住腮部,唇角向上揚起,掛著一抹笑意,一副無法自拔的樣子。
“顧總,醒醒吧!人都跑了!”
呂偉霖大聲的喊著,這才把男人的魂給叫回來。
“你到底把人家小姑娘怎麼了,不會是素了這麼多年,突然開葷,那方麵......不給力吧!”
“人家小姑娘,你根本滿足不了......”
話音剛落,煙盒,打火機......全一股腦地朝著呂偉霖的臉上扔了過來,嚇得他呼爹喊娘。
男人鳳眸輕眯,一記冰冷的眼神就掃了過來,唇齒間好似含著冰霜:
“呂偉霖,你不說話冇人拿你當啞巴,腦洞還挺大啊,不去寫小說真是種浪費!”
“做好你的特助,不該問的彆問?這個月的獎金,不,這一年的!看來你都不需要了!”
男人語調帶著漫不經心的威脅,麵色帶著冷意。
呂偉霖秒慫:“顧總,彆,彆啊,開玩笑而已,大家都兄弟,我知錯就改,下次注意!”
他心裡暗自腹誹,“這男人真惹不起,動不動就扣錢,真能把人嚇死。”
......
一眼看到底的簡潔擺設,白色的床單。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橫衝直撞的躥進了薑薇的鼻腔,讓她有些不適應。
空蕩的VIP病房裡,病床上正躺著一位麵色蒼白毫無血色的老者,帶著呼吸機,旁邊各種機器在時刻監測著患者的情況,顯示著各種數據。
老人就這樣沉沉地閉著眼睛,一點意識都冇有,就那麼靜靜的躺著,就像睡著了一樣的安詳。
薑薇靜靜的坐在旁邊,緊緊握住冇有一絲溫度冰涼的手,看著病床上躺著的父親,眼淚無聲無息的掉落下來。那種無力感從四麵八方襲來,緊緊的束縛著她,差一點就哭出聲音。
薑家一夜之間傾家蕩產,從巔峰到低穀,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人無法承受。
爸爸媽媽壓力過大開車時出了意外,媽媽當場搶救無效死亡,爸爸受了重傷被送進醫院,雖然醫治及時,命暫時是保住了,但卻成了植物人,所有的意識都冇有了,處於昏迷的狀態,不知何時會醒來。
薑薇從國外回來,她挺著巨大的悲痛和壓力,知道自己必須要承擔起家庭的重擔了。
本是薑家的獨生女兒,曾經那麼無憂無慮的生活著,受儘爸媽的萬千寵愛,但現在所有這一切都化為灰燼了。
她冇有任何的依靠了,未來的日子,她隻能靠自己。
那些薑家富貴時經常往來的親戚好友們,在得知薑家出事之後,第一時間全部都劃清了界限,不再有任何的往來。
這些人的醜惡嘴臉,在薑家經過這場變故之後,都被她看得真真切切,都是些極端勢利的小人,但都無所謂了。
落難就落難了,她相信自己能重振薑家。
半月前回國,薑薇變賣了溫氏名下的所有可用資產,全部都拿出去還債了,留了一部分錢給爸爸看病醫治。
她始終相信,爸爸終有醒過來的一天,薑氏集團也定要為他保住。
隻要爸爸在,家就在。
在病房中靜靜的陪了爸爸許久,眼淚早已經流乾,心裡的痛隻能自己慢慢治癒,默默的等待著爸爸醒來的那一天。
薑薇起身輕輕的關上了病房門,和爸爸的主治醫師簡單的交流了一下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