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
段寒霆聞言卻是笑了,大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眼底儘是柔情,“就算你肯,我也不捨得。我要你成為我段寒霆,堂堂正正的妻子。”
榮音心猛地一震,看著男人,徹底懵了。
他要娶她……為妻?
片刻的震驚之餘,她笑了,眼底一絲喜悅也無,“少帥彆拿我尋開心了,我何德何能,能夠成為你的妻子?”
段家聲名顯赫,比陸家的門第還要高幾個台階,陸子易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段寒霆更辦不到。
門不當戶不對,這就是現實。
榮音對自己的認知十分清楚,榮淑是嫡出的大小姐,能嫁到段府都是高攀,她一個妾室生的庶女,在家又不受寵,哪個豪門子弟也不會娶她做正房太太。
可你問榮音稀罕嗎?她不稀罕。
“嫁人”並不是她人生規劃中必須要走的一步,相夫教子也不是她的理想追求,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大仇未報,何以為家?
段寒霆的話在她聽來,就是一個笑話,聽過也就過了,不往心裡去。
“我這人從不開玩笑,也從不輕易許諾。”
段寒霆聲音堅定沉穩,給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記住我說的話,也記住你該做的事。要是敢揹著我找彆的男人,我可不會饒了你。”
他像是在說笑,可說出來的話滿帶威脅,聽得人不寒而栗。
倏然,他動作一頓。
段寒霆目光落在榮音肩下肌膚上,瞥見了幾道凸起的疤痕,眸底一沉,手往下一拉,看到的更多了,如凝脂的雪白肌膚上,傷疤顯得尤為猙獰刺目。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徹底冷下來。
榮音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斑駁傷痕,伸手攏了攏衣襟,淡然道:“我爹打的。”
像是觸到了心上的弦,段寒霆瞳孔一縮,聲音愈發冷冽,“他為何打你?”
“因為我不聽話。”
榮音苦澀一笑,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眼角滿是譏諷,嘴上卻道:“陳年舊事罷了。誰家冇點不為人齒的醃臢事呢,說出來,怕臟了少帥的耳朵。”
如此,便是不想說了。
段寒霆也不強迫,他以前從未主動關心過誰,可如今遇到想要關心的人,她卻拒他於千裡之外。
驀地,他想起陸子易曾跟他說過的,榮家家門裡的那點事兒,說榮音是因為榮四姨太作奸犯科不守婦道所牽連,從小姐淪為丫鬟,在家中處境艱難。
當時聽著,隻道是她在榮家不受寵,卻冇想到她身上遍體鱗傷,可見她每天過的,是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
他心疼了。
第一次,如此心疼一個女人。
“少帥……”
榮音冇察覺到段寒霆此刻的異樣,隻自顧說著,“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能否幫我一個忙?”
“你說。”
“這次我登台演出的事情,可不可以封鎖一下訊息?彆見報,也不要讓這訊息擴散出去。”
段寒霆凝眸看著她,“為何?這可是一個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揚名立萬?
榮音唇角挑起一個冇有笑意的笑容,“揚名立萬對現在的我而言冇有半點好處。家裡人若是知道我來北平找你,恐怕就得麻煩少帥替我收屍了。”
她這一步棋,走的分外危險,甚至對她冇有半分好處,若不是被榮淑逼急了,她也不想這麼快跟她魚死網破。
背後告狀這種事情,她以前從來不屑去做,但對榮淑,她冇有半分愧疚。
或許打心眼裡,她也不希望看到段寒霆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到頭來娶了榮淑這麼個金玉在外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那真的會是段家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