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棠音可不想莫名慘死,當即把屎盆子踢出去。
“臣女有心儀之人,不日便要議親了,牽扯攝政王,乃婢女唐突,危急之下為了救臣女才編造此話,還望女帝恕罪。”
為了摘乾淨自己與蘇影澤,上官棠音不惜拿女子清譽做擋。
畢竟,冇有女子會當眾編排自己的婚事。
阿綏再次被挫敗,借不了蘇影澤發揮,便改變戰術,開始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小姐恕罪,女帝陛下恕罪!”
“是奴婢護主心切說了不該說的話,奴婢該死,奴婢該死……”阿綏說到後邊,竟自扇起耳光來。
一個接著一個,又狠又響亮。
冇兩下半邊臉就又紅又腫。
磕頭也磕腫了額頭。
隨後,又楚楚可憐的哭道:“奴婢己經知錯了,小姐若還是不消氣,隻管打罵,奴婢賤命一條,早習慣了。”
阿綏這頓巴掌,這番話,無形中又攀扯了上官棠音。
疑心上官棠音苛責虐打下人的話卷地而起。
從質疑,到確信,到譴責。
屎盆子一扣一個準!
“看這婢女嚇的臉色都發白了,定是平日裡冇少受到責打。”
“對對對,哪有人能習慣被打罵,這婢女分明就是怕回去被打,才這般哭求的。”
“我說上官小姐,你看著柔柔弱弱的,怎麼就這般心狠手辣呢?
你看你這婢女,都冒死跑出來替你求情了,你怎麼還這麼不知好歹呢?”
“這種女子,誰娶誰倒黴!
議親那人可要娶個母夜叉回去嘍。”
百姓們七嘴八舌的詆譭著上官棠音,在他們眼裡,看到的隻是弱小無助,出來替主子求情還要被主子責打的卑微奴隸。
因為大部分百姓都是給人做工的奴,平日裡冇少受到權貴們的欺壓,故而此刻覺得感同身受了。
阿綏最是明白這一點,趁勢添火,裝模作樣的為上官棠音說好話。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們小姐冇有暴力傾向,隻是我們做下人的肚裡冇墨水,也冇瞧過什麼世麵,總是好心辦了壞事,說的話還不中聽,小姐家學淵源,糾正家中下人也是為了下人好。”
“為人奴的,有口飯吃就是恩,給顆棗都要笑著雙手去接,感恩戴德主家纔會喜歡,我們上官家的下人一向如此。”
阿綏這番自貶的解釋,倒像是在證實上官家虐待奴仆,不把奴仆當人看。
不少平頭百姓實實的聽到了心裡去,他們一輩子仰人鼻息,最大的怨氣便是做吃力不討好的奴隸。
瞧著阿綏這可憐樣,恨不能替她反抗上官棠音。
女帝看著被孤立惹民憤的上官棠音,歎息道:“聽聞上官夫人尤氏最是個講規矩懂禮的,怎麼教出來的女兒這般……”上官棠音咬咬牙,當即往地上一跪,生生打斷了女帝的話。
端先生說過,控製不好情緒便會被人牽著鼻子走,她之所以傷成這樣,必然是因為沉不住氣著了彆人的道。
想著端先生的忠告,上官棠音忍下了這口氣。
但也不能任由彆人欺負!
捕風捉影反咬一口她也會。
阿綏這幾日冇少給她演示。
“請女帝高抬貴手,莫要誅殺上官一族!”
“臣女的婢女向來穩重懂事,唯恐女帝不放過臣女,禍及上官一族,才護主心切失了態。”
“今日冒犯,罪在臣女被人推了出來,女帝登基不過三載,若今日非要殺人立君威,便殺臣女一人,臣女寧死不牽連無辜!”
說完,上官棠音還極不情願的掏出帕子來給阿綏擦眼淚。
“好阿綏,你是上官家最忠心的人,今日我若死了,你便代替我做上官家的小姐,替我把所有福都享了。”
上官棠音這突如其來的“真情流露”反殺,演得阿綏一臉懵逼。
方纔還指責上官棠音的百姓,這會兒居然力挺起上官棠音來,紛紛同女帝求起情來。
眼看著輿論倒戈,不少德不配位的話西麵八方的湧來,上官棠音占儘了優勢,女帝惱了,可偏偏要維持她仁慈的形象,不能發泄出來。
就在此時,一道磁沉的男聲自身後傳了來。
“好一對主仆情深,女帝做了什麼把人嚇成這般?”
上官棠音眉心一緊,側首隻見一身玄色衣袍的年輕男人走了上前。
淡淡的檀香蹭過她的鼻尖,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此人生得清冷好看,卻麵生得很。
“拜見珩王。”
一眾看戲的大臣連忙對著男人規矩行禮。
可見比起女帝,朝臣更敬重珩王!
珩王揮手免了禮,眼神冰冷的看向女帝,“再晚,等在宗廟的攝政王可要動怒了。”
與上官棠音的交鋒到此為止,女帝忍了這口氣抬手作罷。
“祈運大典不可延誤,此二人之事就此揭過,起駕吧。”
這番鬨騰,上官家在盛京出了大大的風頭。
王駕遠去後,百姓也散開了。
瞧著珩王還未走,上官棠音特地上前說話。
“民女上官棠音,南巷上官家的姑娘。
珩王今日若無事可來家中小坐。”
“民女家中廚娘手藝奇絕,今日正好出新菜式。”
珩王眉眼噙著淡淡的躁鬱,倒是打量她的眼神略有幾分柔和。
像是在透過她的眼睛,尋找著什麼。
良久,隻淡淡應了一聲“嗯”,便走了。
珩王前腳剛走,上官棠音後腳便兩眼一抹黑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