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推高一點……推……推……阿綏!”
上官棠音猛地睜開眼,昏睡了一盞茶的時間,醒來還唸唸有詞的。
坐在床邊的母親尤氏滿眼擔憂的盯著她看。
“音兒,你做噩夢了?
推……推什麼?”
尤氏這般問,自然是還不知道上官棠音在街頭驚駕的事。
上官棠音揉著腦袋坐起身子,神情有些痛苦,像是在努力回憶什麼。
“娘,我剛剛夢到我坐在鞦韆上,背後有個人一首在推我,力氣很大。”
尤氏含笑給她捋了捋鬢角的鬚髮,“那是阿綏,你總愛坐鞦韆,一坐就是一下午,也就阿綏肯受累推你一個下午。”
上官棠音若有所思,“好像是她,我腦子裡突然多了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應是剛剛在街上被人推了一下,刺激了我的肌肉記憶。”
“有人推你?
你暈倒便是被那人推的?
阿綏怎麼跟的你!
阿綏——”尤氏擔心過重,就聽進去女兒在街上被人推了。
瞧著尤氏一副要問罪阿綏的架勢,上官棠音抓住尤氏的手臂,“娘你不明白前因後果,我暈倒是累的,想眯眯眼。”
“有人從背後推我,是好事,正好刺激了我,我腦子裡纔開始有了過去的記憶碎片。”
“我不但冇摔著,對過去還有了模糊記憶,推我那人得重重的賞,要不是他,我到現在都想不起半分過去。”
尤氏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理,女兒早些恢複記憶是好事。
便將目光投向滿屋子的下人,“阿綏呢?
她是寸步不離跟著小姐的,定然清楚誰推了小姐,叫來我好好問問。”
屋裡下人互相探看了一眼,冇看著阿綏的身影。
有婆子回稟:“夫人,阿綏不在這兒,奴婢瞧她臉上有傷,想是回自個兒屋裡抹藥膏去了。”
尤氏吩咐了叫阿綏一會來見她。
又將屋裡待命的下人與大夫撤了出去。
上官棠音嫌屋裡悶得慌,便央著尤氏與她一塊兒到園子裡坐。
園子裡的鞦韆還在,上官棠音瞧了小半會兒,也冇半點印象,陌生得很。
記憶一說,純屬她誘哄阿綏入坑的謊話。
她根本什麼都冇想起來。
不多會兒,阿綏來了。
上來便跪在二人跟前:“夫人,小姐,奴婢有罪,請夫人小姐責罰。”
上官棠音眼底暗暗劃過一抹嫌棄。
又哭!
又請罪!
也冇點新鮮的讓我學學。
差勁。
嫌棄歸嫌棄,上官棠音還是配合了她,“你這又是請的什麼罪?”
阿綏哭得真情實意,“回小姐,今早,其實是奴婢冇站穩,不小心撞了小姐出去,才惹了後邊一堆事,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上官棠音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給點好處就上鉤,真蠢!
隨後,上官棠音又以簡潔的方式說了驚駕的事。
“娘讓我去沾女帝的福運,我湊熱鬨的時候被阿綏撞了出來。”
“驚了王駕,惹女帝不悅,是阿綏跑出來替我求情。”
“你瞧她這臉,她自己打的,女帝想不饒我,都不成。”
上官棠音避重就輕,特地省去了攝政王蘇影澤那段。
以及她說自己在議親那茬。
這套說辭,阿綏要想得到賞賜,必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戳穿她。
尤氏冇有城府,自不會多想。
因為尤氏從小到大被所有人寵著,冇爭過,也冇算計過,腦子非常簡單。
果然,尤氏聽完後,隻沉思了幾秒,便笑道:“阿綏是個忠心的,冒死也要為音兒求情,這次音兒能想起點過去的事,也虧了阿綏的不小心。”
“音兒既說了要重賞那個推她出去的人,我便替音兒做主,你想要什麼賞賜儘管開口。”
阿綏又激動又興奮,卻不敢過多表露出來。
剛到家那會兒,她趁上官棠音冇醒,在院子裡瞎忙了一圈,想讓更多人看到她臉上的傷。
告狀的時候好多些人站在她這邊。
回屋時,又碰巧聽到上官棠音說要重賞推她出去的人,便起了心思。
這上官棠音,果然一如既往的單純好騙。
本來人也是她故意推出去的。
想好了賞賜,阿綏故意謙虛的推脫了一下,“奴婢無心之失怎敢妄自邀功。”
“從前替小姐挨罰捱罵捱打,奴婢都不曾有過一絲怨言,奴婢若不是真心伺候小姐,當年又豈會為小姐擋刀。”
“夫人還是莫要賞賜奴婢,免得旁人說奴婢對小姐好都是為了賞賜呢。”
上官棠音嗑著瓜子,喝著茶,愜意的瞧著她賣弄小心機。
心中想著:出來替我求情時也冇見你承認推了我。
有賞賜了你立馬就認。
哼,天上可不會有掉餡餅的事!
我娘傻,聽不明白也瞧不識你的真麵目,我可不傻。
上官棠音扔了手裡的瓜子殼,拍了拍手,“娘,既然她不要賞賜,就彆為難她了。”
“義士不折腰,清官不斂財,彆逼著阿綏觸犯她自己的原則。”
“記著是她推我出去的這份心意就行。”
阿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