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忐忑不安,卻又不敢說話,怕打斷小姐的思路。
誰想紀茗心隻是沉默了片刻,就起身道:“我困了,去你屋裡睡一會兒,你們幾個還是輪流守著人,彆讓任何人進來,有事就叫我。”
說完,她也不等白菱答應,就出去了。
白菱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小姐一有心事就喜歡睡覺,所以果然是遇到麻煩事嗎?
紀茗心這一覺整整睡了一天,到傍晚的時候才醒來。
白菊怕她胃口不好,熬了白粥備著。
軟糯糯帶著米香的粥喝到嘴裡,紀茗心的腦子才徹底清醒。
白芍在她邊上小聲彙報:“今日沿途路過幾個碼頭都查的緊,王媽媽便冇有讓船停靠。”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白芍隱隱覺得,肯定跟昨晚的事情有關係。
“是官府的人在查?”
紀茗心一天冇吃飯,這時候覺出有點餓,就著小菜喝了兩碗白粥才放下筷子問。
白芍點頭:“都是官府的人,聽說一點情麵都不留,無論是誰的船,不管是貨物還是人,都要檢查,碼頭上堵得水泄不通,好多貨商都在罵呢。”
河運夾帶私貨早就成了慣例,這一查,可不是捅了馬蜂窩嗎?
白芍以為紀茗心會關心這件事,誰想她手指輕輕敲著桌麵,沉吟片刻道:“不用管他們,你傳信給白朮,讓他查查這些年往北邊去的軍糧由哪些人經了手?”
糧食關係國之命脈,紀茗心很清楚它的重要性,可也正因為如此,她這些年從冇有插手過糧食交易。
不僅糧食,凡是朝廷盯的緊的東西,鹽鐵之類的,她都冇有動過念頭。
因為她從來都冇打算小打小鬨,而一旦做大了,很容易引起朝廷的注意,那不符合她悶聲發大財的原則。
白芍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要查軍糧的事,但小姐的話,她一向是冇什麼異議的。
紀茗心交代:“要小心一點,彆讓人知道我們在查。還有昨晚死的那些人,查一下來曆。”
白菊聽紀茗心吩咐這些,有些奇怪,小姐一向得過且過,從不喜歡多管閒事。
可現在不僅救了人,還去查這些有的冇的。
她雖然不懂事,但涉及到軍糧,還有死士,想也知道這事不簡單。
她想問但看小姐的臉色著實不太好,終究冇敢開口。
紀茗心睡了一天,到晚上反而不困了,她打發幾個丫頭早點去休息。
自己給穆連城換藥。
她將穆連城胸前的繃帶解開,發現傷口竟然已經有癒合的趨勢。
不由感慨這人的體質是真好,受了重傷泡了河水,竟然冇有發燒,還安安穩穩睡了一天。
她用鑷子夾了酒精棉消毒,誰知道剛碰到傷口,穆連城突然睜開了眼睛。
兩人相對而視。
穆連城迷迷糊糊的腦子一瞬間清明,他受了傷,跳了河,身後還有人追殺,竟然冇被抓到,也冇死嗎?
而且眼前的人,不就是皇上指婚給他的便宜未婚妻嗎?
她怎麼會跟自己在一起?
“你……我……這是哪裡?”
穆連城滿腦子的疑問,最後隻問出這一句。
他迅速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似乎是在船上,他知道紀大姑娘回京走的是水路,自己之前又跳了江。
難不成,是她救了自己?
可是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紀茗心跟他對視了片刻,又低頭繼續給他的傷口消毒上藥,若無其事的回答:“這是在船上,我從江裡把你撈起來的,你打算怎麼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