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儀被嚇得一個激靈,果然就止住了淚。
然後,她就看到陸晏廷伸手取下了掛在牆上的那幅畫,將其卷好後放入她的懷中道,“既這麼念念不忘,那這畫就當做是此番立功的獎賞,送你了。”
薛承楓辦事效率很高,次日下午就給陸晏廷遞了訊息,查出了指示那一夥伺機伏擊的人的背後主使正是穆王——周為庸。
訊息傳到陸晏廷這裡的時候,他正和三皇子周宣文對坐於亭中。
“穆王?”周宣文聞言著實一愣,“我以為這比較像是五弟會做的事。況且他在五弟的彆府下手對付你是什麼意思,狗急跳牆嗎?”
陸晏廷不語,隻專心致誌地泡著茶,末了將盛著茶湯的杯盞遞於周宣文,方纔開了口。
“馬鞍藏針的事我還冇同五殿下清算呢,他在等我迴應,不會這麼快出後手的。”說著他便輕輕一笑,“穆王……興許確實是走投無路了。”
周宣文接過茶盞舉杯未品,隻饒有興趣地看著麵前相識多年的摯友道,“如此說來,我倒覺得陸大人最近處事的方式有些激進急躁了。”
“請殿下賜教。”陸晏廷抬眼看了看周宣文,一臉虛心受教的樣子。
“天家做媒並非你所屬之人,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會娶萬寧的,但其實你拒絕萬寧的法子有千百種,可收個外室自損清譽,這做法倒有些多此一舉。”
見陸晏廷聞言開口想要反駁,周宣文抬手止了他的心思,立刻繼續道,“好,或許外室一事自有你的考量,但南楚賑災的這個案子早就壓在你書桌上都快要落了灰了,你早不提,晚不提,偏偏現在拿出來想要敲打五弟和四皇叔,這可真不太像是我們首輔大人的處世之道啊。”
周宣文口中的四皇叔就是穆王。
“那依殿下之見,下官的處世之道是什麼?”陸晏廷又問。
“伺機而動,一招致勝。”
“下官還不夠伺機而動嗎?”陸晏廷笑了笑,將杯中茶湯一飲而儘,“至於一招致勝嘛,南楚賑災那個案子牽扯太廣,我也不敢保證每個結果都在意料之中,這不,殿下和我都冇猜到,穆王竟會在五殿下的地盤上對我發難。”
“真的不是為了你那個嬌滴滴的外室?”周宣文笑著試探,萬寧刁難一個婢女的事兒,傳來傳去也不算什麼空穴來風了。
陸晏廷挑了眉,“下官惶恐。”
周宣文被陸晏廷驚訝的樣子逗笑了,“無妨,是不是為什麼人,首輔大人自己心中肯定是有數的,不過你說,四皇叔到底想做什麼?”
“穆王想做什麼並不重要,殿下隻要記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番,不論是扳倒穆王還是五殿下,都能讓殿下您暫時喘口氣。”
與此同時,穆王府的書房內忽然傳出一聲怒罵。
雙目圓瞪的五殿下一掌拍在了高腳茶幾上,震得冇有放穩的茶碗蓋“咕嚕嚕”轉了個圈後徑直跌落在地,“哢嚓”一聲碎成了幾瓣。
“周為庸你這算盤可是打的真好!”五殿下罵上了頭,對麵自己的皇叔已是直呼其名了,“在我的地盤上動我請的人,皇叔你這是要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可穆王也不是軟柿子,聞言也絲毫不怯懦地冷笑一聲,壓著滿腔的不滿道,“皇侄說這話謙虛了,若非你三番五次回絕本王,本王又豈會鋌而走險出此下策?皇侄可彆忘記了,本王有多少把柄在你的手上,你就有多少把柄在本王的手上,咱們半斤八兩,誰都彆想在這趟渾水中乾乾淨淨的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