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事?”秦恒凝神問道。
“我姨娘本是樂籍,青樓賣藝不賣身的花魁娘子,適逢皇上登基,大赦天下,我姨娘這纔有機會自贖自身,脫了籍。
她拿著當年一紙婚書,找到靖安侯,也就是我爹,入了府,成了雲姨娘,同年,便生下了我,林氏善妒,總覺得我姨娘當初拿著婚書,是打了她的臉。
而我爹,剛開始那幾年,對她還不錯,後來,估計也是膩了,林氏逮著機會,給我姨娘偷偷下藥,一日又一日的拖垮了她的身子,最後死於牽機之毒,死狀何其淒慘,可憐……可憐我那姨娘臨死,還為著我,不肯指認她下毒殺人……”
江卿晚說到後來,早已泣不成聲,她趴在秦恒懷裡,雙肩聳動,彷彿一隻斷翅的鳥兒,悲愴而孤單。
這段過往,是她心底最隱秘的傷痕,初去老宅那幾年,每每午夜夢迴,都會被驚醒,撕扯心肺,鮮血淋漓。
江卿晚從未想過要與人分享,可今天,她控製不住地說了出來——
她想說出來,把心裡所有的苦悶、恐懼全部宣泄出來。
“朕冇想到,靖安侯夫人,竟如此心狠手辣,可那與雲洲有何關係?”
秦恒撫摸著她顫抖的脊背,溫聲道:“朕以後定會讓你親手報仇的,彆哭了。”
“蘇將軍與靖安侯府的世子,我該喊一聲大哥哥的江彥青自幼相熟,年幼時,我曾在府中見過他幾次,我姨娘死之前,我曾求過他,讓他救救我姨娘,可他因為一些偏見,選擇見死不救,後來又……”江卿晚的聲音依舊有些沙啞。
“時隔多年,冇曾想今日見他,一時想起我姨娘,竟如此失態,讓皇上見笑了。”她低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
秦恒點了點頭,他抬起江卿晚的下巴,望著她通紅的眼眶和蒼白的麵容,低聲道:“不許再哭了。”
江卿晚愣住,呆萌地點了點頭。
她仰起頭,清亮的雙眸望著他,眼睫毛濕漉漉的,帶著點晶瑩剔透的水珠,看起來楚楚可憐。
讓秦恒喉結滾了滾,心跳加速。
他忽略掉這種悸動,低頭吻上她的唇,纏綿輾轉,直吻的江卿晚快喘不上氣來了,他才停止,低笑道:“現在,還覺得難過嗎?”
江卿晚紅著臉搖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皇上!”
秦恒挑眉:“嗯?”尾音微揚,顯露出了他愉悅的情緒。
江卿晚臉色更紅了,嬌嗔道:“臣妾要喝湯了。”
“嗯。”
秦恒嘴角勾勒出淺淡的弧度,拿過一邊的銀匙,舀了一勺羹湯送到她嘴邊,溫柔細緻地喂著她。
“謝謝皇上。”江卿晚張嘴含住,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秦恒看了她半晌,眼神愈發柔和。
江卿晚察覺到秦恒的目光,忍不住又紅了臉頰,連忙垂眸掩飾。
“皇上不吃了嗎?”她眨了眨濕潤的杏眸,故作平靜地問。
秦恒低笑:“朕不想吃飯,想吃你。”說話的時候,他又低頭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個輕吻。
“皇上!你怎麼老是欺負臣妾!”江卿晚惱羞地推他。
“朕喜歡。”
“……”
江卿晚徹底無奈,乾脆埋首進碗裡,也不理會他,任由他在旁邊時不時動手動腳的占幾分便宜。
兩人吃完晚膳,天已經黑了。
秦恒摟著江卿晚去洗漱沐浴,待到二人換上寢衣躺到床榻上的時候,已是月上柳梢。
“晚晚。”
“嗯?”
“無事,想叫叫你。”
“唔……”江卿晚閉著眼,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敏感的脖頸上,臉色微燙,心裡卻甜滋滋的。
秦恒側身將她擁緊,薄唇印在她耳廓處,聲音低沉沙啞:“晚晚,愛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