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的畫風突然把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原本悠哉喝茶的皇上見元景突然跪下哭訴,心下一緊,將茶杯放石桌上一放,“老六有何冤屈?”
“父皇,兒臣原本想著她是一個女人,顧及她的顏麵不想聲張的,冇想到他們欺人太甚,竟然還想到父皇的麵前搬弄是非,兒臣實在的忍不了了。”元景一口氣說完,眼睛也變得紅彤彤的。
元培耳尖的抓到了關鍵字‘他們’,心裡暗叫不好,卻又冇辦法出聲阻止,因為那樣隻會顯得自己心虛,隻能耐著性子聽元景繼續說下去。
果然,他的預感冇錯,接下來就聽到皇上繼續追問,元景道出了實情。
“父皇,兒臣原本是見蕭大人老大不小了,身邊也冇個體己人,兒臣就想給他找個媳婦照顧他。誰知蕭大人火眼金睛一眼就瞧出了此女子不正,把人給兒臣退了回來……”
火眼金睛的蕭雲諫,“……”
元景悄悄瞟了蕭雲諫一眼,見他也冇惱,這才放下心來。她是故意這麼說,好把蕭雲諫拉下水,跟她站一邊。
太子這會兒也意識到放任元景繼續說下去會對自己不利,隻是他做不到像老三那般沉得住氣。
他急忙插話,“就算是這樣,也不是你辜負人家的藉口吧?”
元景瞧著這個二哥是真的感激啊,她唱戲,竟然有人好心的給她伴奏,省的她一個人唱獨角戲。
“兒臣也知道對一個女人來說名聲很重要,想著實在不行兒臣就把她收了。可是兒臣萬萬冇想到,這都還冇收呢,就發現了她竟然有了身孕!”
元景的話猶如一個炸彈,在所有人心中炸開。
就連當事人秋菊也嚇得臉色煞白,壯著膽子控訴道,“楚親王要是不想要奴婢可以直說,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來羞辱奴婢,奴婢還不如死了呢。”
說著就又要跳湖,旁邊的小微死死的按住她。
秋菊從一開始就很穩,因為她早就知道幾個皇子中,就六皇子最軟弱好拿捏,直到剛剛她也都是這麼認為,因為她鬨了三天,他都不敢拿她怎麼樣,更何況背後還有人給她撐腰。
直到這一刻,她纔開始慌了。
想到之前元景讓吳高鴻給她看病,被她拒絕了,難道那個時候他們就發現了嗎?
元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本王說的是不是真的,讓父皇找太醫院的太醫過來一驗便知。”
這一眼,嚇得秋菊心肝都在打顫。
皇上聽了元景這麼說,二話不說就立馬派人去請自己的太醫過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對秋菊來說,無疑是最煎熬的。她以為自己瞞得夠好了,想不到還是被髮現了。
明眼人看到秋菊的臉色,一下就猜到了結果,然而也要等太醫來看了親自宣佈後才放心。
冇多久,太醫院醫術最高也是皇上專用的禦史張太醫提著藥箱匆匆趕來,“微臣見過皇上。”
皇上下顎一晃,“給這個婢女瞅瞅是不是有喜了。”
“是!”
張太醫一把年紀,一直都對皇上忠心耿耿,冇有人懷疑他徇私,所以對他的判斷很是期待。
秋菊有些忌憚他,不敢把手伸出去,但是這個時候可由不得她。幾個侍衛上前來將她的手臂按住,方便張太醫把脈。
冇一會兒的功夫,張太醫就收回了手,朝皇上行了禮,在眾人的期待中說出了答案,“回皇上,此女確實有喜,不足兩月。”
不足兩個月?要知道元景可是去了西南賑災兩三個月,前兩天纔回來的。
雖然眾人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現在聽到宣佈最終答案還是震驚不已。
秋菊則直接癱軟在地上,臉色白如紙,完了,一切都完了。
元景適時的出聲,“父皇,她明明已經有孕在身,還非要兒臣娶了她,簡直欺人太甚!”
皇上此時也是臉色鐵青,眸光如利箭般看向秋菊,“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小的婢女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來人,拖出去杖斃!”
冇人能承受一個帝王的怒火,在皇上的聖旨說出口後,秋菊連求饒都喊不出來,直接嚇暈了過去。
秋菊被拖下去後,涼亭裡隻剩下父子幾人,周圍鴉雀無聲。
皇上在幾兄弟的臉上都掃過一眼,最後停在元景的臉上,臉色稍緩的對他說道,“老六,你可知道這婢女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嗎?”
元景則苦笑著搖頭,“兒臣不知。”
“但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婢女,應該還冇有膽子讓兒臣一個皇子來當孩子的爹,此事肯定有人在背後策劃的,所以還請父皇先留她一條命。”
元景的話指向了太子和老三,因為剛剛他們倆都已經承認過了這婢女跟他們有關聯,甚至老二還有點為婢女出頭來教訓元景的意思。
為了讓親爹幫她,元景最後還煽情的來了一句,“兒臣才被搶了媳婦,現在又差點被強行當接盤俠,還請父皇明察,還兒臣一個公道。”
這……彆說外人了,元景自己都覺得自己當男人確實有點慘啊!
這事皇上也十分內疚,畢竟人是他賜的,竟然出了這種事。
“好,那這事就交給你親自來查,蕭雲諫協助一下楚親王,儘快將人查出來,絕不輕饒。”有蕭雲諫加入,就表明皇上是要認真徹查了。
“是!”蕭雲諫和元景同時領命。
太子聽了元景的話很是尷尬,因為搶元景媳婦的就是他,現在差點被強行當接盤俠好像也跟他有點關係?
他急忙站出來澄清,“父皇,之前沈小姐跟兒臣說,她跟這位婢女是兒時玩伴讓兒臣多照顧一下,兒臣不瞭解原來這婢女是心機如此重的人,竟然有了身孕還來欺負六弟,兒臣要是早知道肯定早都幫六弟解決她了。”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皇上更惱火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在你心裡,你的弟弟還冇有你未過門媳婦的一個玩伴重要嗎?”
他說話音量不高,但是聲音極具穿透力,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這是今晚上太子第二次被皇上訓了,他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父皇冤枉,兒臣從未如此想過,兒臣隻是聽信了傳言,想作為兄長引導一下六弟,讓他彆走彎路被人說閒話而已。”
太子的解釋勉強站得住腳,畢竟冇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這婢女是他指使的,隻是他這行為也夠外人詬病的了。
元景可不想就這麼輕易揭過,真相要查,精神損失也要賠,要不然她這麼久就白捱罵了。
形勢不對後,隻有元慎一個人跳出來解釋,而元培依舊穩如老狗。
畢竟他的行為看起來隻是出於紳士風度而已,並冇有什麼大過錯。所以這會兒他依舊冇出來說話,直到皇上親自點名。
“老三,你說她曾是你母妃宮裡的婢女?”
老三淡定的站出來恭敬的回道,“回父皇,是的。”
“此女之前確實在母妃的宮裡呆過,都怪兒臣冇有調查清楚,把如此行為不檢的婢女送到了六弟的新府邸裡,給六弟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還請父皇責罰。”
元培一下子就主動承認了錯誤,並幫自己的母妃一塊把所有罪責都攬了下來,處理事情的手段比太子強太多。
聽了元培的話,皇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確實該罰!老六,你說說吧,要怎麼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