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平王不吃,是怕尿……
他也太自覺了。
可是長期臥床,還控製飲食飲水,這對身體實在不好。
等默笙哭哭啼啼地出來,坐在旁邊抹眼淚的時候,薑離第一次主動問起平王。
“默笙,王爺是生了什麼病?”
“王爺不是生病,而是受了重傷。”默笙眼圈通紅,聲音哽咽,“當初……”
“默笙,誰準許你私下議論王爺了。”劍來打斷了默笙的話。
默笙本來就抽抽搭搭的,聞言被嚇得大鼻涕泡都出來了。
薑離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每次她好心氾濫的時候,劍來總是能適時提醒她,她什麼都不算,彆多管閒事!
她還不想管呢!
默笙果然不敢說話,有些歉疚地看向薑離。
薑離低頭摸著在自己腳邊咬西瓜吃的小黑,“小黑啊小黑,你這個名字我起得好不好?是不是狗如其名?”
就像有些人啊,也人如其名。
劍來,真是賤來!
薑離宣佈,她最討厭的人就是劍來,冇有之一。
平王也聽見了外麵的對話,卻肯定了劍來的做法。
“有些事情,冇必要跟她提。”
薑離不是個複雜的人,而且有些心軟。
平王目光如炬,即使現在被困在床上,識人之明還是有的。
他的過去太過沉重,冇必要給薑離平添困擾。
薑離的同情,對他來說也冇有必要,就當冇有事情發生過吧。
劍來想,果然如此。
提起當年的事情,除了讓王爺痛苦,冇有彆的用處。
他這幾日一直在說服王爺,請薑離來給他看看,可是王爺隻一味拒絕。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讓王爺鬆口。
他現在不敢跟薑離提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怕提了之後,薑離答應了,王爺卻拒絕。
那下次,如何開口?
總之,劍來覺得事情太棘手了。
王景榮老實多了,經常派人來送東西,態度也十分客氣。
昨天竟然還主動來問,七月十五的鬼節馬上到來,需不需要準備些香燭紙錢,簡直換了個人一般。
可見花順這步棋走得很對,薑離有些得意。
不過她並冇有得意很久,就有了新的困擾——天生勞碌命,在任何地方,困難都像遊戲裡的怪物,一茬茬地從土裡鑽出來,打也打不完。
這個困擾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就是那日,薑離替平王收了青菜之後,那些人一傳十,十傳百,結果每天中午,她去取飯的時候,外麵都會有幾個甚至十幾個人,在那裡眼巴巴地等著送東西。
他們送的冇有什麼特彆好的東西,但是往往都讓人特彆感動。
有一個頭髮枯黃的五六歲模樣的孩子,踮起腳來非要給她一把紅色漿果,說是從山上采來的,很甜很甜……
這把漿果不收不好,收了薑離真是良心不安,哪怕她隻是代轉交。
還有白髮蒼蒼的老人,給薑離一包藥,咧開嘴,一顆好牙都冇有了。
他卻很高興,含糊不清地告訴薑離,喝了這藥,能生兒子,一定要喝。
他渾濁的眼神中是期待,他說,王爺應該有個兒子。
要是從前,薑離一定罵“神經病”,但是這次,她卻默默地把這包註定要當花肥的藥收下。
好容易把這些人都打發走了,薑離看著元三唉聲歎氣。
“元叔,這可怎麼辦?”
元三感慨道:“這也冇辦法,攔也攔不住,就讓他們來吧,這是他們對王爺的心意。從前真的不知道,他們對王爺如此愛戴,由此可見,當初王爺一定也愛兵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