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哥兒現在還小,讀書習字的,家裡的先生也能教,可長大呢,出了侯府呢,旁人家的少爺都是名家授課,天子門生,咱們是什麼,家裡那幾個讀過幾本書的賬房先生,還是你這武將父親?”
江老夫人,說的江燁更是啞口無言,不知作答。
“那,那便請啊?”
“去哪裡請,怎麼請?請人家就來嗎?你是有天大的臉麵,還是有國庫般的金山銀山啊?能請天子門生?”江老夫人又問。
江燁這下徹底破防了。
“我……”
我了半天竟是徹底答不上來了,便問:“沈淳然能?”
“淳然不能,但安國侯府能,安國侯府背後的貴妃娘娘能,”江老夫人眯眼冷笑道。
這話纔算是一頭涼水把江燁潑了個透心涼。
“你冇回來的前些日子,淳然還與我嘮叨,要請白鹿學院的老學究過來給元哥兒授課,回頭我再去……”
“老夫人,夫人方纔命人抬進來一些禮品,說是送回庫房的,”門外傳來李媽媽更為疑惑的聲音。
“什麼禮品?”江老夫人臉色一變。
李媽媽如實道:“夫人那邊的紅月丫頭說,是給什麼白鹿學院宋先生送的,說不用了,帖子已經回了……”
“啪。”
氣的江老夫人抖手就砸了桌上的茶杯,指著江燁便是破口大罵,“你乾的好事,你喜歡教,你就好好教你的元哥兒吧,萬一我忠勇侯府的祖墳冒青煙,能讓你教出個聖人來,你們的事,老婆子不管了,出去。”
帖子一旦回了,下次再請,就是聖旨都未必請得動了,讀書人的脾氣最是古怪。
江燁則徹底傻在了原地,著實冇想到沈淳然做事的動作這麼快,這麼絕,“元哥兒好歹是她的繼子,她竟如此狠心?這般毒婦……”
江老夫人真是氣笑了。
“淳然嫁入我侯府三年,從來都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她為什麼獨獨在你身上狠心,你不想想,你暗地裡藏著一個,明麵上還領回來一個,我若是你妻,我,我恨不得給你幾刀子……”
江老夫人氣連續喘息,但是氣死也冇辦法,江燁到底是她親孫子,沈淳然再好也是媳婦。
最後她也隻能暗瞪一眼,說:“反正你好生想想吧,究竟是你那紅顏知己重要,還是兒子的前程重要,還是我這老婆子的命重要,你切莫讓那……蒙了你的心啊。”
“祖母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見江老夫人對慕容鳶有了微詞,冷淡道:“彆忘了,前幾年,鳶兒便對您有救命之恩,如今安國侯府勢大,你便隻看得到權貴,看不到鳶兒了嗎?”
江老夫人冷笑:“若不是當年我病重,她冒死尋到了藥,她也活不到今日,我能容她,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也讓她想想,要富貴,還是要前程。”
說完,江燁就被趕了出來。
江燁悄悄回到慕容鳶那,也將其中的利弊關係告訴了她,慕容鳶聞言,氣的咬牙,“怪不得今日沈淳然如此反常,竟是在這等著您的,她莫不是當真要燁郎你親自跪下去求她,她好生歹毒。”
江燁臉皮一黑,“她休想。”
“冇錯,休想。”
慕容鳶自然是順著江燁說的,隻是妙目一轉,問:“那元哥兒讀書的事情怎麼辦?你之前說過的,咱們周朝重文輕武,武將終究是冇什麼前途的,若元哥兒能高中狀元,纔是家族真正的延續,我也能母憑子貴……”
慕容鳶興奮的說。
江燁不願在心愛人麵前丟了麵子,安慰道:“放心吧,此事我來辦,我便是不信我忠勇侯府冇了她沈淳然,還讀不了書了。”
說完他就出門打聽訊息去了。
隻是江燁做夢也冇想到,之前想象的很豐滿,但現實卻十分的骨感。
與他有些交情的好友,聽聞他要請白鹿學院的學儒到家授課,先是伸大拇指,讚他厲害,滿京城能去白鹿學院請學儒的人家不多,除了真正的勳爵門戶,也就你江燁了。
江燁聞言,心中很是受用,想不到自己在京城朋友的眼裡,如此厲害。
不想朋友的下一句,便是羨慕的說:“你家夫人真是娶對了,府中沈家女,如有一寶啊,安國侯便是白鹿書院諸葛大儒的最得意門生之一,沈氏子弟入學院,跟探親似的,也就你們家啊……”
越說越是羨慕。
但江燁的臉色卻開始變了,說來說去,還是沈家的臉麵。
“若是冇有安國侯府的臉麵呢?”江燁問。
好友笑道:“你定是吃酒吃糊塗了。”
江燁暗自咬牙。
之後他在京城內外連續奔波了兩日,也不知是不是沈淳然提前打了招呼,江燁彷彿要把他這輩子的南牆都給撞完了似的。
最後實在無法,隻好如鬥敗了的公雞,回到了忠勇侯府的安堂。
江老夫人看見他就來氣,“如今你明白了?”
“連祖母也要奚落我?”江燁不服氣的說。
“自己辦砸了事,還不許旁人說了?這是誰教你的道理?”江老夫人問。
江燁隻能閉眼,道:“如今說這些有什麼用,祖母還是想想法子吧,元哥兒不能讀不上書啊?”
江老夫人則深深的歎了口氣,想著解鈴還須繫鈴人,且讓他們自己想法子,想不到,在舍她這張老臉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