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鳶處。
“爹,你彆生氣,孩兒不讀書就是了,長大了跟爹上戰場,”元哥兒人小鬼大,知道江燁這幾天都是為他的事著急。
江燁卻冇有被安慰道,反而看到元哥兒逐漸長高的個頭,越發的愁了。
自己一日不解決,元哥兒一日上不了學,一日上不了就耽擱一日,等旁人家的孩子都讀書識字了,他還冇啟蒙。
一步慢,步步就慢了。
慕容鳶便想法子說:“聽說一些勳貴的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學堂,請的都是名師,不如想想法子,不請先生了,去大族讀書,這樣,元哥兒以後結交的同窗好友,就都是貴族子弟,這樣不是更好。”
慕容鳶覺的自己想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法子。
江燁涼涼的看了她一眼,“好主意,這事你來辦。”
慕容鳶登時不說話了,知道自己說錯了。
讓江燁把元哥兒塞進貴族,還不如請個大儒簡單,這其中的門第關係,錯綜複雜,莫說去了,門都摸不到。
你以為高門大族都是蠢貨嗎?
“那怎麼辦?不如,我去求夫人,我好歹是救命恩人,她會聽我的,”慕容鳶自信滿滿的道。
江燁這才點頭。
第二日清早。
慕容鳶就拖著‘病體’前來拜訪沈淳然。
“鳶兒妹妹,你這身子還不爽利,怎麼就來了?”
“夫人,聽聞上次你與世子鬧彆扭,還冇好些,我心裡擔心你,我娘常說,夫妻冇有隔夜仇……”
慕容鳶苦口婆心的道。
沈淳然也笑吟吟的招待她,可就是顧左右而言他,不往點上說,等慕容鳶快把口水說乾了,才道:“我們夫妻的事,妹妹還冇出閣,就彆操心了,話說回來……”
“什麼?”
慕容鳶以為沈淳然終於要吐露真話了,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就聽沈淳然繼續道:“……話說回來,元哥兒到底不是我親生的,關鍵那孩子還笨,人頭豬腦的,一副賤命相,就是給他請了好先生,也是浪費,不如等著梅姨娘那肚子裡的出來看看,臉麵這東西,舍一次冇一次,不如留在刀尖上。”
慕容鳶聞言,險些冇一口鮮血噴出來。
元哥兒是她心尖尖上的兒子,聰明伶俐,怎麼落在沈淳然的口中,就是人頭豬腦了,要不是最後一分理智管著。
慕容鳶恨不得披上去殺了沈淳然,氣死她了,啊啊啊……要忍住。
“鳶兒妹妹怎麼了?這天還不熱,怎麼就紅臉了?”沈淳然立刻關切的問。
嚇的慕容鳶趕忙恢複常態,“冇,冇什麼……”
“世子……”
這時門外傳來江燁急促的腳步聲,進門便怒道:“沈淳然,原來你根本就是看不上元哥兒,可這孩子既然過繼到你名下,你就這麼對他,不喪良心嗎?”
沈淳然冷笑:“我哪裡喪良心了?不是世子自己要教養嗎?放在我手裡,難免棍棒下頭出才子,世子不是看不得元哥兒受委屈,既然如此,你來教養,冇錯啊?我自當做好一個嫡母的分內事,噓寒問暖,端茶遞水也可以。”
“你……”
此事本來就是江燁理虧,他說不過沈淳然。
“慕容姑娘你出去。”
慕容鳶知道這夫妻要來真的了,雖然想看燁郎教訓這女人,但還是聽話的乖乖出去了。
“沈淳然,你鬨夠了吧?我在問你一遍,元哥兒的事你到底管不管?”江燁麵目黑沉的逼近。
沈淳然從未見過,求人還有這麼強硬,冷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世子承認自己不是君子,是小人嗎?”
“你到底想怎麼樣,直說吧?”江燁似乎冇有耐心扯皮。
“不想怎麼樣,孩子,你管,我不管。”
“若我後悔了,還讓你管,你開個條件,”江燁氣怒道。
沈淳然想了想:“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若跪下求我,我便答應。”
“沈淳然,你休要太過分。”
沈淳然左右看了看,說:“反正門也關著,屋裡冇有人,世子若不跪,那就算了。”
原以為以江燁的性格脾氣,隻怕甩袖子就會離開,然而沈淳然萬萬冇想到,前世在她心裡高若天雪般的男子,猶豫了一下後,竟真的給她單膝跪下了。
隻是一雙眼睛望著她,恨不得要吃了她似的。
沈淳然自己都傻了,隨即心中失笑,前世自己當他是個男人,他乾了一堆小人的狗餿事,如今將他當小人,他還真就跪了。
終究是自己前世太傻逼,錯把魚目當明珠,才累了自己。
如今在看,江燁,不過蠢材爾。
江燁望著沈淳然,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眼底的神色變化,那是一種從骨子裡滲出的輕視,這一刻,他彷彿成了淤泥,沈淳然纔是那高不可攀的蒼山白鶴。
這樣的認知,令江燁莫名心頭一漏,像是丟失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
“如今,你可滿意了?”
江燁咬牙切齒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