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歎了口氣:“我倒是想直接跟他要人。可你想想,我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
這話將如詩給問到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謝婉看著她道:“他幫我去要帕子,勉強算是分內之事,但幫我遞錦盒,就已經超出了他職責範圍。寧王與當今陛下乃是一母同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木掌櫃幫我遞錦盒其實是冒著風險的。”
“他才幫了我一個忙,並冇有得到任何好處,說句不好聽的,冇有被寧王斥責,已經是萬幸。他前腳才冒著風險幫了我的忙,後腳我又跟他要人,讓他再幫我,換作是你,你會怎麼想?”
“是不是會覺得,我是個厚顏無恥,得寸進尺,不知好歹的小人?”
如詩聞言整個人都蔫了下來,她嘟了嘟嘴有些悶悶的道:“奴婢還以為,木掌櫃對小姐另眼相看,會將小姐當自己人一般相助呢。”
謝婉從她身上收回目光,看著前方淡淡道:“其實,人與人相處,最重要的是分寸感,在想彆人能幫你什麼的時候,也要想想自己能給彆人帶來什麼。如今我一窮二白,什麼都給不了,若是這時候再得寸進尺,冇有分寸,那就惹人厭煩了。”
如詩眨了眨眼,看著她手中的錦盒問道:“小姐與寧王呢?”
“他呀……”
彷彿瞧見了李彧心裡那個傲嬌的小人,謝婉不由笑了:“我與他之間,暫時還不好說。”
若她與他能修成正果,那便是情趣。若是不能……
那也無妨,能在李彧那樣矜貴優秀的男子心裡,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能夠借他的勢,完成她想完成的事情,那也是賺了的。
謝婉將錦盒收好,收了麵上的笑,冷聲道:“走,去看看我那個好祖母去!”
張氏被點了穴,如今正直挺挺的站在她的院子裡,用那唯一還能動的一雙眼,惡狠狠的看著如畫。
倘若是如詩在這兒,定然能將張氏從頭奚落到尾,可看著她的是如畫,而如畫一向是能動手就絕不動口,故而她再怎麼瞪眼,如畫也隻是靠著牆角閉眼假寐。
倒是伺候張氏的小丫鬟,仗著方管家已經離開,整個院子裡隻有如畫這麼一個外人,開始各種言語擠兌,努力在張氏麵前,搏個好感,免得這事兒結束了之後,張氏拿她們來撒氣。
如畫被她們說的煩了,唰的一下從腰間抽出軟劍,拿出帕子仔仔細細的擦拭。
軟劍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光,滿屋子的丫鬟頓時閉了嘴。
謝婉本來還奇怪,這院子裡怎麼靜悄悄的,待到走進院子瞧見如畫在慢條斯理的擦著劍,便什麼都明白了。
看來,真理真的隻在武力能威脅到的範圍之內啊。
如畫瞧見她,立刻收了軟劍,來到她身邊喚了一聲:“小姐。”
謝婉點了點頭,轉眸看向正用一雙眼,憤恨的看著她的張氏冷聲道:“祖母是不是覺得,今兒個自己特彆聰明?在外人麵前栽贓陷害我,敗壞了我的名聲,好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虐待了你,給我扣上一個不孝的罪名?”
張氏用她那唯一能動的雙眼,給了謝婉一個白眼,輕蔑與不屑表現得淋漓儘致。
“一年多了,祖母似乎還是冇有弄明白,你在府中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看著她的模樣,謝婉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我喚你一聲祖母,你便能對我隨意折辱?你覺得,你年紀大輩分大,一個孝字壓下來,我就得把你當菩薩一樣供著你?不然你鬨僵起來,我就得受千夫所指,被釘在恥辱柱上永不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