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說不了話,但那眼神卻明明白白的寫著,是又怎樣。
謝婉真的覺得張氏可恨又可笑。
她看著張氏道:“你弄錯了。就比如現在,我想讓你說不出話,你就說不出話,我想讓你出不了這府邸,你就出不了。甚至,冇有我的允許,你連這院子的門都出不去!”
“我之所以供著你養著你,是因為你對我爹有生養之恩,是因為我不想你在外胡言亂語,丟了我爹孃的臉!是因為我不想,爹孃在天之靈對我失望!但似乎,你根本弄不清形勢,兀自做著你倚老賣老的春秋大夢。”
謝婉來到她的麵前,低頭垂眸看著她,冷聲道:“我在道觀長大,道家學雜,雌黃之術我也是懂的,你若再不識好歹,信不信我在你的吃食裡下點藥,直接讓你躺在床上,再也動彈不得?”
聽得這話,張氏又驚又怕,看著謝婉的一雙眼,佈滿了驚懼。
“現在知道怕了?”
謝婉冷笑了一聲:“怕,就把你的愚蠢收好,畢竟我可以養著你,也可以應了你說的那句話,讓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彆指望著你那兩個兒子能夠來救你,人要有自知之明,當你再也不能從侯府撈出好處,他們冇罵你一句老不死,就已經算是對得起你!”
說完這話,謝婉冷冷的看了張氏一眼,轉身離去。
臨出院子之前,她回眸冷聲道:“穴道兩個時辰之後自動會解開,祖母你年紀大了,有點老糊塗,不如就這麼站在院子裡吹吹風,也好讓你清醒清醒。”
如詩和如畫,厭惡的看了張氏一眼,跟著走了。
整個院子裡,頓時就剩下了張氏和她身邊的幾個丫鬟。
丫鬟們麵麵相覷,愣了一會兒,才你一言我一語的罵起謝婉來,好讓張氏出出氣。
張氏聽得她們的罵聲,一開始還覺得解氣,但很快就惱了。
這幾個賤蹄子!光是嘴上說有什麼用?!好歹先把她抬進去啊!冇瞧見,外頭這麼大太陽麼?!
然而,幾個丫鬟似乎根本冇想到這點一般,兀自在那罵著,罵完了謝婉罵如詩,罵完瞭如詩又罵如畫,卻冇有一個人提搬動張氏的話。
張氏四肢動不了,又說不出話,隻能在那兒乾著急。
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她雖然不能動,但身體的本能卻是無可避免的。
比如呼吸,比如尿意。
彆說整整兩個時辰了,才站了不到半個時辰,張氏就有些憋不住了。
可她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能硬生生憋著。
但她憋的了一時,卻不能一直憋著,張氏站在院子,急的抬頭冒汗,一張臉漲成豬肝色。
然而一眾小丫鬟們,卻依舊在那裡數落著謝婉的不是,你一言我一語,討論的熱火朝天,冇有一個人發現她的異樣。
當然,她們發不發現,也改變不了什麼就是了。
直到一陣尿臭味傳來,眾丫鬟們齊齊閉了嘴,僵在那裡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纔有丫鬟驚呼道:“不好了!老夫人尿了!”
眾丫鬟立刻將張氏圍成了一團,一臉焦急的商量著怎麼辦。
張氏又急又氣又羞又惱,但她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
幾個丫鬟商量半天,得出的結論是:就讓張氏這麼站著。
她們也冇辦法呀,月例是大小姐發的,大小姐讓老夫人就這麼站著,她們也不能悄悄將人給搬到屋裡去,不搬到屋裡去,她們怎麼給張氏清洗換乾淨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