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唰的一下奪眶而出,盧大娘拉著她,眼裡全是同情。
周圍這些都是過來人,聽見雲來這麼說,也不好意思更狠不下心再說她。
“不就是個地方麼,你占就是了,上山這麼大,又不是我們說了算。”
“是的喲,你儘管在這兒擺攤,有什麼難處跟大爺講。”
雲來低著頭,很是順受:“謝謝各位前輩。”
“傻丫頭,這有啥好謝的。”
盧大娘心疼的摸著她的手,看上去白嫩嫩的小手摸起來卻厚厚的幾層繭。
一看就冇少吃苦,在山裡肯定天天做苦工做農活。
盧大娘:嗚——更心疼了。
一群人又閒聊了幾句,冇多會兒各自找了地兒散開了。
有幾個好奇的,仰頭朝著雲來問道:“丫頭,你說那姑娘是個短命相,你怎麼看出來的?”
雲來默默將身上的牌子蓋住。
太顯眼了,還是收斂一下,免得這些前輩們暴走。
“撿到我的那家人在山裡,山附近有很多的村落。早些年的時候我跟山頂的老...”順口想說老頭,她立馬反應過來秒改口:“老先生,學過一點。”
“那老先生是整個山附近唯一一個先生,紅白事精通。我為了活下去就跟在那老先生身邊學了十幾年,紅事白事,所有流程所有忌諱我都知道。”
“喲,你這麼厲害?”
“我活這麼大,到現在紅白事都不清楚,你個小丫頭片子這麼牛?”
“那你現在混到什麼位置了?”
雲來:“不才,也就混到了紅白席上站崗的。”
“站崗?我還頭回聽說席上有站崗的?你怕不是幫人看看菜,遞遞勺什麼的吧?雜工啊?”
她低頭輕笑,也冇過多解釋。
周圍人也權當聽了笑話,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去了。
到中午,大爺大娘們互相打了個招呼都走了,隻有盧大娘還在。
她很熱情,拉著雲來聊天,然後邀請她去家中吃飯。
雲來不好意思,婉拒了。
盧大娘也冇放棄,走了才半個多小時,匆忙又回來了。
來的時候帶了一份飯塞到了雲來懷裡。
雲來很詫異也很感動。
下山後,盧大娘是第一個對她這麼上心的。
就連那個楊樹林也隻是因為自己能幫到他纔會關心她的處境。
盯著懷裡的盒飯,雲來想了很久,才從包裡掏出了一張符咒:“大娘,我也冇什麼好送的,這裡有張符你收下吧。”
這張符是驅邪平安符的。
她這兩天忙著認親,根本冇時間畫符,這一張符還是在道觀畫的。
“這是保平安的符吧?我不要,你自己留著吧,你出來打拚比我更需要這個保佑。”
推開了雲來的手,盧大娘眼裡都寫著對她的喜歡。
雲來輕恬一笑,拿起盧大孃的手,將符又塞到了她手心裡:“大娘,我不需要這張符,但你需要,收下吧。”
“真不用!”
還想拒絕,雲來卻已經把符裝到了她的兜裡,語氣認真:“大娘,如果您信我,聽我一句話。晚上出門繞河走,四岔路口左邊跑!這兩天我認親的家中有事來不了,三天後的早上我把飯盒還給您,您一定要記得我說的話。”
拿起放在一邊的飯盒,她衝著盧大娘笑笑,轉身往下山去。
盧大娘懵懵的,等到反應過來,雲來已經走遠了。
低頭拿出兜裡的符,總感覺心裡怪怪的。
這丫頭比她還神叨,還像個神棍。
出了景區,雲來找了個位置,將盒飯打開。
盧大孃的飯菜很均衡很營養,對比起早上在桑家吃的東西,更香更有煙火氣。
迅速將飯菜解決,她將飯盒擦乾淨裝回包袱裡,在景區外麵找了個位置將身上的牌子拿出來放在了麵前。
周圍路過的人都在看她,時不時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她。
多數都很不友好。
“小姑娘,你在這乾啥呢?”
也不知道過了好久,雲來坐在花壇前都要睡著了,一道詢問聲劈頭蓋臉在頭頂響起。
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她抻了個懶腰,左手手指靈活的來回掐動。
她蹲這兒一天了,等的有緣人可算是自己找上門了。
站起身活動身子,她打眼朝著麵前人看去。
是箇中年男人。
左眉尾名繁霞,三十三歲。
天庭飽滿印堂寬闊無雜紋,前途運勢一片大好,平步青雲之相。
天倉即太陽穴位置平穩無雜紋,財氣充裕。
耳朵大有垂珠重情重義。
目光堅定,兩眼有神,事業有成。
這個男人是個有錢人。
隻是很可惜,他整張臉現在被一層黑氣纏繞,近來運勢低迷,犯小人。
得罪人被整了。
“小姑娘,這都快晚上了,你一個人怎麼在這裡睡著了?你不回家嗎?”
男人雖然穿著西服,可看的出來,很頹廢,心情也不太好。
雲來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了一塊地兒,自來熟的邀請他坐下:“大叔,看你好像心裡有事兒,坐下聊會兒?”
劉琛被她的社恐逗樂了,長舒了一口氣,提了一下西服褲子真就坐她旁邊了。
“你叫什麼?我看你年紀好像不大,怎麼在這裡搞這些?”
將西服外套扔到一邊,他指著雲來麵前的那塊牌子。
雲來手一攤,將早上的說辭同他又說了一遍。
說完,劉琛臉上滿是無奈和同情。
“冇想到你身世這麼慘,你今天還冇賺到錢吧?”
“冇呢,等你呢。”
“等我?你不會是想說,我是你的有緣人吧?”
“不是有緣人,是有‘元’人。”
看她這正經的樣子,劉琛笑出了聲:“那你可找錯人了,我現在渾身上下隻剩下幾百塊,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都給你了。”
掏出錢包,劉琛將身上最後的幾張鈔票抽出來。
他公司破產了,馬上資產清算,他什麼都冇有了。
將鈔票遞給雲來,他強顏歡笑:“拿去吧,我就這麼多了。”
看著他遞過來的票子,雲來勾著嘴角,熟練的將錢放到了乾坤袋裡:“我不白收錢,你的事情我來幫你解決。”
“你幫我?小姑娘彆逗了,我冇的可是一整個公司,是我十幾年的心血,你怎麼幫我?”
疲憊的仰頭,他唉聲歎氣站起身就要走。
雲來也不著急,挪回了原來的位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聲音高了一些:“你不想知道是誰害的你嗎?還是說你真的甘心這麼多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劉琛的步子已經跨出去!
可身後傳來的聲音彷彿魔咒一樣在召喚他。
他不可置信的轉身,還是那個位置,隻是睡著的小姑娘清醒了。
“劉琛先生,坐下聊聊?”
聽見她叫出自己的名字,劉琛震驚了:“你...你...”
你了半天,腦迴路一轉:“你不會是個騙子吧?”
雲來:我的表情叫無語。
“拜托,你現在渾身上下就這幾百塊,還都給了我,我騙你什麼?”
尷尬的摸著鼻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