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示好?
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
“長宴……侯府的規矩,你知道的夏夏不求榮華富貴,但求在世子身邊,長相廝守。”
溫棠收斂心中異樣,佯裝作一副知禮的乖巧大度模樣。
“我的嬌嬌,今日我不想恪守著那死板的規矩……”
謝長宴喉結一滾,眼神帶著強勢侵略氣息。
溫棠餘光在瞥見那雙幽深眼眸裡的剋製後,身子忍不住後退兩步,麵容上的血色儘失,好在那層薄薄的麵紗替她擋住,不若以謝長宴的警覺,怕是早被髮現。
有一瞬的慌亂,她很快就鎮定下來。
這裡是花船,上麵隨行的仆役不儘都是侯府的,再者不遠處便是燕京名聲最盛的酒樓,不少達官貴人彙集於此,且不說謝長宴也算得上名動京城的公子,風光霽月,勢必不會那般急色孟浪。
侯府、京城,什麼樣貌美的女子他冇見過,她自詡不是傾國傾城。
溫棠貼上去,主動摟上男人精壯的腰身,獻上那抹硃紅。
謝長宴呼吸沉沉,直視溫棠露出的 那雙清潤的眼睛,眸子墨色翻湧,大掌托著女子後背,大掌輕輕拭去眼角的濕意。
罷罷罷。
今日便放過她,來日方長。
小姑娘心中有他,再等等也無妨,她本本分分,左右是擔心祖母那關過不去,上次單是進了寢殿就叫府中人抓著不放。
他自詡君子,跟京中色急紈絝不是同一路,今兒許是吃醉了酒,才做出這般孟浪之舉。
花船上,二人相擁,在他們眼中是一幅美景。
明月樓中,楚熠一身墨色衣袍,靠著落窗站在台前,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如深水寒潭淬了冰,看著萬家燈火、升空的千盞明燈嗤笑一聲:“本王倒是不知,謝世子居然有這般好的興致。”
千盞孔明燈、親手做長壽麪,還花重金在瓊珍閣購置衣裳髮釵,哪一樣說出去都足以讓燕京身居閨閣的千金瘋狂。
如此種種,竟隻是為了個卑微的通房。
若是叫謝老夫人知曉,會如何?
他很期待呢!!
一側的薑青黎眼神空洞,在瞅見漫天的燈火,終是忍不住紅了眼。
何曾幾時,那人也是這樣放燈火哄著她開心,當時一盞燈火就讓她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迷了眼。
隻希望,能縱千盞燈火的良人,千萬不要辜負了小姑娘。
“黎黎,可是喜歡?”
楚熠快步上前攬著女子,言語中帶著絲不經意的討好。
自上回被他擒回瑤光台後,再不願同他說話,即便使儘了手段,在榻上磋磨,薑青黎愣是一言不發,隻是夜半醒來,他瞥見那雙空洞的眼眸久久對著頭頂紗帳。
“喜歡。”
薑青黎似是鬆口,麵無表情應了句是。
楚熠心中長舒出口濁氣,算謝長宴那廝做了件好事,而後急急差人前去再添上千盞孔明燈。
“那花船上的姑娘,可是舊識?”
一身雲霞襦裙何其耀眼,想來是個絕色,隻是那男子看上去倒有幾分眼熟。
“是,不是,黎黎,那是謝家世子的貼身侍女,跟本王無關。”
楚熠心中大喜,莫不是他的青黎吃味了,慌不擇言下,陰鬱的臉上多了分堅定,就差發毒誓。
心知黎黎對他的佔有慾,沈清寧入府的事瞞得死死的,不知為何還是被知道了,當夜,她鬨得王府人仰馬翻,就差一劍貫穿沈家女的心口。
薑青黎腦中細細咀嚼著侍女二字,良久,提出喜歡那女子身上的衣裙。
難得對身外之物起了興趣,楚熠焉有不讚同的道理,馬上遣下人去詢問那件翡翠綺雲襦裙的出處。
“長宴,我們來日方長,可否再等等明夏。”
“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世子,能留在侯府伺候已然是老天開眼,千萬彆為了奴婢逾了謝家祖宗留下的規矩……寵妾滅妻,自古以來,天理不容,夏夏連妾也不是。”
女子不複從前的依戀和柔弱,堅定的望著對麵。
“好,小滑頭,爺聽你的便是。”
倆人的身軀貼得更緊,長風瞧著像是話本裡撰寫的癡男怨女。
溫棠被那人抱著,白淨的麵龐上染上抹緋紅,一看就是被好好疼愛過的樣子。
四下望去,燈火輝煌、流光溢彩,放飛的孔明燈隻多不少,隱隱還有愈演愈烈的形勢。
謝長宴狐疑,燈火秀大抵到此為止,眼下夜幕的燈火燦爛要作何解釋。
“爺,楚王側妃看見明夏姑娘身上的襦裙心下歡喜,特此來問。”
“側妃對燈火甚是喜愛。”
長風不忍打攪主子,早早回稟了楚王府那邊,現在想起,不擴音一嘴。
楚王,側妃。
她前陣子在坊市聽了不少楚王府的趣聞,其中就包含這個美豔側妃。
據說,側妃的家世卑賤,本不該入府,就是為納為貴妾都是抬舉,奈何王爺喜歡得緊。
府中,還有一位正主王妃,也是極為受寵。
半月前,側妃有意爭寵拔劍險些刺傷王妃,還鬨著離家出走,攝政王耐著性子原諒她。
在世人眼中,這簡直是千寵萬愛於一身,而溫棠能隱隱察覺到傳聞中的側妃似乎……並非是同攝政王鬨脾氣,而是真心實意想脫離王府。
“夏夏,可是累了?”
謝長宴將懷中的小嬌娘抱得更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近來總是患得患失。
掩下麵上的不悅,低頭擒住那抹柔軟。
長風當即打發了花船上伺候的奴婢,壓低的聲音威脅:“今日的事,隻當做什麼都冇看到,若是有人膽敢向著老夫人通氣,爺的手段你們知道的。”
底下存有心思的奴兒聽見女子的嬌呼聲,麵色漲得通紅,低頭連連應是。
他們平日隻道謝家世子不沾女色,是個風光霽月的謙謙君子,不想,竟私底下如此孟浪,正室未曾入門,堂而皇之帶著姑娘來花船,散儘千金隻為博佳人一笑。
彆的不說,那姑娘姿色堪稱絕色,蒙著臉,一顰一笑牽動人心。
當晚,謝長宴冇回正院的寢殿,而是陪著他的嬌嬌宿在小小的偏房,就這麼摟著佳人睡了擠在小木床上。
燭光搖曳,映照出男子骨節分明的手,回去的馬車上,他險些冇把持著將人欺負了遍。
輕拭去女子眼角的淚痕,謝長宴緊了緊趴在身上的人。
他的嬌嬌,才及笄,而他早已二十有六,同齡人的娃娃尚且能鬥蛐蛐。
看來,是該早日迎娶正妻入門,也好光明正大將人抬進府。
守在院外的丫鬟妒恨的望著了眼院角,緊抿著唇不說話,她不會傻到去老夫人麵前告狀,先前雲夢母女是怎麼被髮賣的、西泠院上一批奴婢是因何緣由被攆走的,她一清二楚。
明夏那狐媚子,看起來玉潔冰清,日日纏著世子爺。
君子如蘭,怎能去那小賤人的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