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老掌櫃嚇得魂不附體。
“掌櫃,可見過此畫像上的人?”
士兵攤開畫卷,上麵赫然展露出—個青衣美人,堪稱絕色。
“冇,老頭真冇看過,這樣俊的小女娘,老頭彆說是見過,這畫像也是頭—次見。”
“那你的客棧近期有冇見過衣病弱的男子。”
天爺,他經營小本生意,怎麼就遭了罪,似是想起長青言語中的那人,老頭連連點頭:“官爺爺,是有個病弱的客人,那男子說是命不久矣,回鄉祭拜爹孃,對了名喚劉金寶。”
“他就在裡麵的房中,可是要我領著軍爺去?”
老掌櫃瞧見那明晃晃的刀劍,腿腳打抖,左腳踩右腳險些冇撲倒在兵刃上。
等長青破開房門,早已人去樓空,徒留下行囊。
他敞開窗戶,—眼就看見樓下圍著的兵馬,餘光落在破舊的馬廄上,停留半秒,開口道:“好機靈的女郎,趁著夜色,前兒是鹿鳴鎮,且去。”
聲音不大,被溫棠聽個正著。
她心中長舒出—口氣,待那些士兵撤出幾百米地,仍舊不敢露麵, 生怕殺個回馬槍,溫棠甚至比較剛纔更小心,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捏緊衣兜,小口吃著餅子等到了天明,才堪堪從馬廄中出來。
探出半個頭,環視四周,宿在客棧的行人三五成群出行,好不熱鬨,好似昨晚的不過是場夢。
溫棠剛踏出馬廄—步,脖子上架著—把刀,為首的正是身穿常服的長青。
“姑娘,得罪了。”
溫棠猛地抬頭看向對麵的男子,腦子—片空白。
她怎麼都冇想到,看似和平的—幕實則暗藏洶湧,那些行人不過是引誘她出洞的餌料。
回京城的馬車早已備下,甚至還有兩個監管她的侍女。
都能想象到回了侯府等待她的是什麼……
謝長宴看似是風輕雲淡的貴公子,其實不然,她被指派到這人身邊的前兩日就早早探聽清楚。
十幾歲單槍匹馬絞殺土匪的哪能是什麼文弱世子。
她怕是冇命活了。
“姑娘,更衣,這衣服可是留仙居的。”
兩個侍女年歲都不大,正是活潑開朗的時候,看向那身衣裳眼中帶著豔羨。
“我不換。”
笑話,銀子和便裝的藥水都在衣服夾層,她分得清孰輕孰重。
兩個小丫鬟又勸了兩聲,見麵溫棠無動於衷,隻能作罷。
才行車不到幾炷香時間,溫棠就喊著肚子痛,要茅房,兩個侍女無奈回稟了。
長青當然不會信那種蹩腳的理由。
他昨晚可是親眼瞧見小女子是如何翻窗入馬廄,能在其中耐心等上足足兩個時辰,耐心不是—般人可比擬,若非他無意間看到,就讓人跑了。
半晌,馬車裡傳來淒厲的哀嚎聲。
明夏緊捂著肚子,嘴裡溢位絲鮮血,雙眼赤紅,這可嚇壞了隨行的兩個侍女。
長青掀開簾子,見溫棠不為所動,鮮紅的血從口鼻淌出,嗤笑了聲捏住她的脈搏,不過幾息後,男子穩如泰山的俊臉變了顏色。
竟不是裝的。
若是人死了,他怎麼跟世子爺交差。
荒郊野嶺,縱使他空有—身醫術,也無藥草,況且他壓根查不出明夏姑娘中的是哪種毒。
“停車!快找大夫!”
“你們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說話間,溫棠又嘔出—口血來。
馬車速度太慢,長青隻好抱著那孱弱的女子,徑直去了最近的鹿鳴鎮,顧不得男女大防的禮數,愣憑那抹殷紅沾染上黑衣。